冯淑仪怕玄凌动了肝火，忙朝地上的宫人道：“还不快说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惠嫔怎么会落水？”
采月和那名叫小施的内监已然吓得一抖，哭诉道：“奴婢们也不清楚。”
这话答得不对，主子落水，随行的侍从竟然不知怎么回事，冯淑仪瞧了眼玄凌的脸色，继续问下去，“糊涂东西！小主出了这样打的事，随行的奴才竟有不知道的道理？”
冯淑仪这般疾言厉色，小施连声道：“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不清楚！夜间从宓秀宫回来时经过千鲤池，小主见那鲤鱼心生欢喜，想要喂鱼，打发了奴才去取鱼食了，谁知奴才走到半路上，便听见嚷嚷小主落水了。”
“那采月呢？”
采月抽泣道：“华妃娘娘宫里的霞儿说，华妃娘娘有几方好墨要赏给惠嫔小主，适才忘了，叫奴婢跟着去取了。”
所以惠嫔落水时，身边竟空无一人。
冯淑仪还要再问下去，却听宫人来报，华妃到了。
华妃协理六宫，沈眉庄落水之处又离宓秀宫极近，她是该来这一趟。
华妃巧笑嫣然朝玄凌行过礼。
玄凌道：“外头夜深，你怎么还过来了？”
华妃面带愁色，道：“臣妾听说惠嫔妹妹落了水，心下焦急，便紧着赶来了，惠嫔可好些了吗？”
玄凌道：“你去瞧瞧吧。”
华妃过去瞧了一眼，沈眉庄此刻狼狈不堪，面色青白，早无平常的花颜娇色，华妃抽泣道：“这可怎么好？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人，竟受这样罪！”
眉庄落水，不正是拜她所赐吗？宫里的女人，哪里有真性情不懂伪装的呢？真正真性情的，早就没了。
华妃这时又转向了采月和小施，怒斥道：“不中用的东西！赐侯小主竟能闯出这样的大祸，叫皇上忧心！”
玄凌瞧了采月和小施一眼，道：“确实不中用。”
华妃闻言，连忙道：“这样不中用的奴才，如何还能再伺候惠嫔，臣妾想着，不如打发他们到暴室去？”
暴室是宫人受苦役的地方，但凡是进去的宫人，不出三五月，不是被折磨至死，便是自行了断。
华妃这是要废了沈眉庄的臂膀，亦或是杀人灭口，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我扯了一把甄嬛的袖子，瞧向玄凌，温声道：“皇上，还是不要如此罢？”
“采月和小施虽说有过，却也情有可原，小施是奉惠嫔姐姐的命去取鱼食，采月是应了华妃娘娘的召唤去取墨，宫苑之中本该安稳无忧，谁能想到惠嫔姐姐竟有不测呢？”
“倒不如暂且饶过采月和小施，叫他们好生侍奉惠嫔姐姐，以赎过错。”
“惠嫔姐姐外出都带着他们侍奉，可见平日里是满意他们的，倘若就这么把他们打入暴室，惠嫔姐姐醒了，一时半会儿只怕也找不到更贴心的奴婢，岂非不美？”
我目光盈盈望着玄凌，玄凌道：“璃嫔说得也是，就先叫他们伺候着，倘若惠嫔不醒，再打入暴室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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