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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很高兴认识你

伽小:穿回过去拥抱你

“你有什么特别想做,却无法做的事情吗?”

这是伽罗回来后,和小心说的第一句话。

很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吗……小心看着伽罗严肃的脸,陷入沉思。

他的确有很多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例如他想像开心超人一样乐观豁达,童心未泯;或者像花心超人一样信手拈来,侃侃而谈;又或者如甜心超人一般才思敏捷,温文尔雅;亦或是像粗心一般大智若愚,德才兼备。

但他最想做,却无法做的事,是与伽罗一起,拥有一整天的闲暇时光。这听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却可能是永远也完成不了的事。

“和伽罗待在一起,算吗?”小心低声细语着,悄悄地观察着伽罗的微表情,如果伽罗表现出一丝为难,他绝对不会强迫伽罗,尽管这对他来说也许是唯一能实现心愿的机会。

“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的话,算”伽罗不明所以的看着小心“就只是待在一起吗?”

他们难道没有待在一起吗?应该不只是字面意思吧?伽罗在心里弯弯绕绕想了一大堆,反倒把自己给绕晕了。

“嗯……”小心低着头,细碎的刘海垂在额前,长而密的睫毛打下一层阴影,黝黑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莹蓝色的身影“在一起,拥有一整天愉快轻松地时光。”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各过各的,互不干扰,平静的犹如无风的池面,一个芝麻大的石子都能激起水花。

等到伽罗实现他的诺言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点点白雪。

雪很小,如春日里的梨花花瓣,飘飘扬扬落在屋顶,辍在枝桠,贴在窗边。大地被盖上了鹅白的棉被,天空被戴上纱织的面罩,空气被充满了欢快的笑语。

伽罗在给小心里三层外三层裹成球后,又系了一条厚厚的呢绒围巾,这才满意地拉着小心的手出了门。

阿德里星的冬天要比星星球冷上一些,但阿德里星冬天的氛围却不比星星球差,得闲的大人都带着小孩出来玩雪。

各色的雪人遍布大街小巷,雪战正激烈的进行着,时不时会有一两个雪球砸向自己,人们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乐不可支。

伽罗领着小心来到一处河边,此时寒冬已至,冰雪严寒,厚厚的冰层覆盖在河面上,河水清澈透明,隐约能瞧见河底的植物,整个湖面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块天然的细糯翡翠。

小心打量着四周的景物,这里地势偏僻,蜿蜒绵长的山脉蒙上了白雪,像一条皎洁的蛟龙,在空中飞舞着。

四处都是挺立得松树,附上白雪的枝头被压的极低,偶尔还能瞥见一两株腊梅,白的,红的,粉的……多姿多彩,绚烂浪漫。

一转头,伽罗却不见了踪影,小心在心里暗道糟糕,周遭的景物太引人入胜了,一下子把伽罗忘记了。

小心沿着河岸弯曲前行,世界在这一刻是安静的,天地如纸般苍白,小心则像那白纸上的一点。

这是独属于他的闲暇时刻,这是独属于他的万千世界。

正走着,一间木屋出现在眼前,木屋很简陋,应该就是砍了一些周围强壮的松树,堆砌在一起的一个避风所。

小心走进屋内,灶上正烧着水,白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朦胧白雾中,隐约透着人影,熟悉的声线传入耳中。

“来了?看你着实喜欢那景色,就不忍心打扰你,本想着等会儿找你来着,既然来了就坐坐吧。”

伽罗沏了一杯热水递给小心,又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白雾争先恐后的朝窗外跑去,看起来就像一个倒着的龙卷风。

炉里的火还旺盛着,火舌贪婪的舔舐着空气。小心被伽罗安置在沙发上,沙发正对着火炉,绵延不断热气从里面传来,手也被暖的热乎乎的。

这真是很难得的闲暇时刻。

伽罗处理好一切后,挨着小心坐下。感受到身边沙发陷了下去,小心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给伽罗留下足够的空间。

小心手捧着热水杯,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刚才房间被雾霭笼罩着,屋子里的实况并不能看的太清,现在终于是显露真貌了。

整个木屋的构造并不像它看上去那么简陋,至少该有的生活品都有。房子只有一个房间,里面只摆着个单架床,床沿积了层厚厚的灰,应该鲜有人住。客厅与厨房相接,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一个看起来顶多三岁的小男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意,灿烂到周围的景物都略显黯淡了。

“这是伽罗吗?”小心指着相片问道。

“很久之前的事了”伽罗瞥了眼照片道。

“很可爱”

一抹嫣红爬上伽罗的脸蛋,看着小心一脸严肃地夸他…小时候可爱,伽罗有些哭笑不得,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捏了捏小心的脸蛋。

“小心也很可爱。”

说完,伽罗就跑进屋子里唯一的房间,从里面传来翻东西的声音。乒哩乓啷响了一会儿,伽罗提着两双溜冰鞋走了出来。

前些天伽罗问他穿几码鞋子的问题迎刃而解,原来是为了买这个,不过小心很久没滑了,他也不确定现在自己还会不。

跟在伽罗后面来到河边,在伽罗强硬的要求下,小心被套上了护具,并全程由伽罗亲自动手,理由是,小心还小,系的不牢。

小心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起年纪,他也就比伽罗小几岁,完全用不着这么照顾。

雪渐渐小了,天空中只飘着零星的雪片,悠悠然落在雪地,湮没在雪地中。

伽罗搀扶着小心来到河边,在小心反复强调自己会溜冰后,才悻悻放手,但还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小心后面。

小心试溜了一下,感觉良好后迈开了步子,虽然有许久没溜了,但耐不住底子好。小心平衡感本就极佳,溜冰对他来说如同在平地上走路,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看着小心游刃有余地在冰上滑行,伽罗也放下心来。两人各溜各的,河面上只有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交织着,如两尾鱼,在水中悠然自得,飘逸悠然。

“小心,你会速滑吗”伽罗突然问道。

“速滑和花滑都会一点,怎么了?”小心停下来问道。

“那么,你想来一场刺激的比赛吗?”

“好。”

小心本就喜欢速度,那种风迎面而来,带走身上一切的烦闷与不快的感觉,那种置身于云端,被柔软的云层裹挟的感觉,那种独处于异世,空落落的世界只剩自己一人的感觉,让人欲摆不能,沉醉不知。

“终点就定在那棵显眼的梅树那。”

两人沿着蜿蜒的河道疾行着, 寒风刺骨,却无人在意。

小心本就年龄较小,又有许久没滑了,虽然一直紧贴着伽罗,却也无法超过。快到终点时,伽罗一个加速便将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两人都到达终点后,背靠着背喘气,借着这须臾的时间,小心打量起眼前这棵梅树来。

这棵梅树枝干比周围的都要粗大,腰杆挺拔如战士,上边开着的梅花红的像滴血般,根系也攀在地表。一阵强风吹过,梅花的花瓣片片落下,远远望去,像是一个红发飘逸的仙女。

“这棵树是我和母亲种下的。”伽罗说道。

“这周围大部分树都是我种的,伤心时种,迷惘时种,愉悦时也种。这里承载着我所有的情绪与回忆,它是独属于我的小森林,它远离人烟,清净悠闲,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恩怨情仇。”

“你是除我父母以外,我第一个带过来的人,我希望能把这份清净传递给你。”

“谢谢。”说完,小心又觉得不够意思,随即补充道“我很高兴。”

两人就这样在冰面上滑了一上午,直到太阳已挂在头顶,肚子也咕咕直叫,两人这才收回兴致,来到大街上解决午餐。

吃完饭,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雪也渐渐下大了,路上行人也纷纷躲到屋檐下避雪。

小心和伽罗来到一间陶瓷屋,透明落地窗后是一个个精美的陶瓷,有婀娜多姿的少女,有阳光开朗的少年,有德高望重的尊者……

小心和伽罗进到店中,店中几乎没什么人,只有老板躺在躺椅上睡觉。老板心也真大,放着偌大的店子不管,竟然还戴着眼罩睡觉。

出于礼貌,小心和伽罗并没有吵醒店长,两人围着店在转了一圈,将店里的全貌看清后,在一个作品展示台前停留下来。

那是一个长方形桌面,三面抵墙,足有房间的四分之一宽,桌子长靠的那面墙上贴着“留下你的得意之作,许下你的虔诚夙愿。梦终成真,情将永存”的字眼。

桌上的作品也没有落地窗前的精致,但可以看出,这上面的每一个作品都承载着浓厚的感情色彩。

像桌上有一个穿着病服,脸色苍白的少女,上面贴了张纸,上面写道“愿她长命百岁,一生无病”;在好比桌上有一个翻开的书页陶瓷,上面写着“金榜题名,大放异彩”的字样;又或是上面的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上面写着“平安长大”。

伽罗和小心正欣赏着,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显得温柔无限。

“那是店里的许愿池,可灵了,二位客官也想许愿吗?”

老板已睡醒,此时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哦?那这怎么只有这么点?” 伽罗问道。

“那是店里的规矩,愿望实现了就把雕塑带走,不然都放这,怎么放的下。”

伽罗和小心相视一笑,这老板看着呆呆笨笨,一张嘴却巧舌如簧,一句话既能传递出本店生意火爆的消息,还能告诉你这许愿池是真的灵。

“给我们准备一些陶土吧”伽罗对老板说完,又转头对小心说道“你捏一个我的泥人,我捏一个你的,我想看看你眼中的我,你应该也是怎么想的。”

小心点了点头,随即坐下认真制作泥人,连伽罗一直盯着他看都没发现。

两人一直做到傍晚,每一片雪花都染上橙黄,街上行人也渐行减少,才上好色。

小心做的是一个穿着灰色盔甲的伽罗,墨镜遮去了一半的脸,只剩下线条流畅的下颚,胸前佩戴着阿德里星的至高荣誉——战神徽章,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右手摆在胸前,另一只手紧贴裤缝,整个人如松树般挺直。

转观伽罗的制品,那是一个穿着暗紫色休闲装的小心,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是他梦中看见的,虽然只出现了一次,但那模样就像是刻在了心里,总是能清晰地出现在脑海。泥人的五官精致,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圆滑的脸庞和修长的四肢,是别人不曾见过的小心。

小心与伽罗两人看了对方的作品都愣了,因为自己都没有在对方面前展露出那副模样,他们都没想过对方眼中的自己是这样的。

“送你吧,希望你能像这泥人一样,永远开心。”伽罗将泥人递给小心。

“送你”小心收下泥人,并将自己的也给了伽罗。

“咦,你俩不许个愿吗?”老板从柜台探出她毛茸茸的脑袋。

“我是不信那东西的,自己期待的东西难道不应该靠双手获得吗?”伽罗笑着拒绝了老板的好意。

小心也点点头,表示自己赞成伽罗。

两人离开陶瓷店后,来到夜市。此时还不算太晚,许多人都在家中做饭,但街边的摊贩却早早支起了摊子,用带着渴望的眼神四处扫荡,逢人就叫,好不亲切。

伽罗带着小心边走边买,也不管小心吃不吃的下,各种各样都买上一点,说是要尝鲜。

还是小心严令要求不要了,伽罗这才收手,不过他还是顺手又买了根糖葫芦,表示这能解腻,小心见伽罗收手,也没在说什么,买一串就买一串吧,吃不完的就送给街边的小孩,也不算浪费。

两人寻一处清净点的毯子坐下,在小心专心对付美食的时候,伽罗又偷偷溜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等到小心吃得差不多,打算起身去寻找伽罗时,远处热闹起来的夜市人群中出现了伽罗的影子,正朝他走来。

小心挑了几样伽罗爱吃的食物留下,剩下的都分给了路边游玩的小孩。做好这一切后,小心来到人群的边缘等待伽罗。

伽罗挤开身边最后一个人后,凑到小心身边,献宝似的掏出一个魔方。

那是一个蓝色系的木制魔方,摊主说是他爷爷的心血制作,他爷爷可是村里有名的木匠,以前找他做东西的人都能排到隔壁村。现在虽然高科技发达了,但耐不住老爷子技术实在是娴熟,找他做东西的人也不剩少数,要不是现在家里急需钱,这东西摊主说什么也不会买。

魔方做工也确实精细,每一个方块都被磨的圆润光滑,上色的颜料也十分细腻,魔方的每一面都是一幅上好的山水画,线条细腻,轮廓鲜明,分明就是精品中的精品。

伽罗花重金将其买下,并留下他诚挚的祝愿,希望老爷子能早日康复,多留些著作在人世,这可是人类智慧的宝物啊!

小心看着眼前的魔方,心里的感激无法言说,无论是那个时空的伽罗,都十分了解他的心意。

伽罗当然知道小心心里的感激,他表示这都是应该,他已经是自己的家人了,给他买东西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伽罗带着小心来到今天旅程的最后一站——游乐场。

晚上的气温比白日要低上许多,雪也大了不少,但游乐场的热闹却不减,还是人挤人的程度。

伽罗拉着小心玩了一圈,最后来到摩天轮地下,这是城市的中心,最高处离地有十几米,能一览阿德里星的全貌。

随着摩天轮的启动,地面的景物越来越小,视野越来越开阔,白雪反射着灯光,像点点星火装饰着夜空,使得夜色也不那么暗淡。

伽罗看了眼时钟,11:13。

他这几天都会跑过来坐摩天轮,将时间算了又算,极力做到十分精准。又怕意外出现,专门找工作人员商量,看好日子,算好时间,这才带着小心开始一天的旅程。

“生日快乐,小心”伽罗一脸严肃地对着小心说道。

就在这时,摩天轮来到最高点,一颗颗烟火划破黑暗,绽放在天空,四散的火花构成一朵朵艳丽的花朵,众人的目光都被烟花吸引,只有伽罗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心。

小心看见伽罗漫天烟花中向他行了阿德里星的军礼,唇齿开合着,他听见他说“阿德里星骑士上将,编号TC9527,很高兴认识你。”

烟花还在不断的的绽放着,映在小心的纯黑的瞳仁中,打破了他眼中的寂静,照亮了他漆黑的人生。

星星球五超人之一,小心超人,很高兴认识你,伽罗。

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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