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站着，少年嘴唇动了动，似乎对他说了什么。
——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不要走。”
笑声消失了，他们如齑粉般消散在了虚无中。
空空如也。
——
阿散。
床上，他身体猝然一颤，喉咙里猛地呛出一口鲜血。
“醒了？”
——
他醒了。
她的眼眶再次泛起了红：“你真的是疯了……”
她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可看着他混浊的眼睛，她又把即将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明明有那么多的想说的话，她多想告诉他，她有多担心他。
怎么就是说不出口了？
“你还知道什么叫痛吗，呵，有我在，你怎么会死呢？”她捧着他的脸仔细看着，有些愣神。
她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放手。
此时他的排斥与挣扎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松了手。
“好了，闭上眼睛，不要乱动，当然动了也死不了只是会痛吧”她嘴角微微抽搐，“输了便要听我的，这是你输掉的代价。”
——
接下来等上一个时辰的时间。
她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大概也是累了。
最好是休息一下就可以尽快恢复正常吧。
——
他坐起来，伸手擦干净嘴角的那丝血迹，倏忽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啊啊……”
笑声越来越大，从低沉转向高昂，最后变作尖厉，直叫人毛骨悚然。
“你……”
她右眼皮一跳。
他身上的阴沉气息仿佛要喷薄而出，极具压迫感。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猩红，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下一把将她扯过，附身压在床上。
“为什么就是要三番五次地妨碍我？”
他手攥的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因用力而泛白。
他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强忍着想要将她立刻撕碎的冲动。
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他眼神冰冷，眼底黑沉一片深不见底，像是深渊张开的巨口，顷刻间便要将她吞噬掉。
“为我做这么多事，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
此刻，维持了好久平静无谓的表情终于崩裂，情绪悲恸，他真的好累，已经透支了，肝肠寸断的剧痛淹没了一切。
——
空气凝固。
他的质问和咆哮很快远去，她大脑里乱哄哄的，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去触摸他的脸。
却不知何动作停住了，心也反而静了下来。
许久，他的声音才渗透一般，渐渐传直耳膜。
——
“笑够了吗？”
她将他推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冷淡。
“你问我为什么，呵哈哈哈……”她牙咬的那么紧，以至于她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眉心被她掐出两道红痕，她终于把声音把握到一个巧妙的角度，坦然无比。
“那你呢，你若是真的心如死灰又怎会崩溃？你与其问我为什么为你做这么多不如想想我都为你做了什么。
“我想做什么不明显吗？我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好好的活下去，明白吗？
“你从出生便觉得是因为无用而被抛弃，因异类而被排斥，因人认为有用而给予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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