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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最后一次误会

听雨告别

晚上,秦潇和陆延吃完饭回家。

  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那女人怒气冲冲地走来,二话不说就一个巴掌拍在了秦潇的脸上:“两年多不回去,你是死了吗?”

  秦潇被林薇一巴掌打的失了神,她捂着半边脸愣愣的站在那。

  林薇还想再打她,一旁的陆延见状抬起手先林薇一步抓住秦潇的手腕,他把秦潇拉到自己身后,俯下身子,温声道:“告诉我,她是谁?”

  “我养母。”秦潇语气毫无波澜。

  陆延其实一直想不通秦潇的母亲为什么从来不管她,到现在他明白了,他看着秦潇,满脸的心疼。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薇:“养母啊,”他心底一直压着的火气正在慢慢变旺,“难怪。”他抬手一把抓住想绕到他身后的林薇,稍稍使劲就把林薇推的站不稳。

  但林薇丝毫没有把陆延放在眼里,继续对秦潇道:“秦潇,这么久不见,你翅膀硬了,考了个大学啊,读什么大学!滚回去给我照看小舒,还找个男人,上哪勾搭的!”

  秦潇从陆延身后出来,心底的怒气一下爆发:“我没有勾搭男人!他是我光明正大找的男朋友,还有,林薇女士,秦舒他自己不能照顾自己吗?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我受够了你们一家,大学是我自己凭本事考上的,”她平静了一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正常点,“算我求你,你们别来找我了。”

  陆延本以为她平时这么温柔,她的父母应该会很爱她,他脑海中浮现了他们刚在一起那晚在半路遇到的一家三口的画面,他瞬间明白了,秦潇并不只是羡慕那个小男孩过得很开心,更羡慕他的父母都对他很好,羡慕他能够有父母。

  陆延脑子里的一根紧绷着的弦砰的一声断了。

  他此时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林女士是吧,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我不是不打女人,”陆延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林薇脸上,她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秦潇是我最爱的人,我自己都舍不得骂,我平时把她捧在手心都怕她摔了,这一巴掌,我希望你能长长记性,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林薇没料到陆延真的会动手,气势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连忙爬起来跑了。

  身旁的秦潇抓住陆延的手,她见过陆延打群架,她不希望陆延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的伤害,她抱住陆延,此时又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阿延,没事了。”

  陆延回抱她,语气里听得出他的心疼:“潇潇,你这么些年到的是怎么过来的啊,怪我,怪我没能早点认识你。”他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没关系,好在最后我们还是认识了,并且在一起了。”秦潇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没多久,秦潇感觉自己肩膀那块的衣襟湿了,她心底一惊,她以为陆延从来都不会哭,至少不会为了别人而哭,但此时他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哭了。

  陆延:“潇潇,答应我,”他双手抓住秦潇的肩膀,视线与她齐平,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钻戒,单膝下跪,“等我们大二读完就嫁给我,好吗?”

  秦潇伸出手,让陆延给她带好戒指:“好,我等着你来娶我。”秦潇很开心,那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刻,对啊,他向她求婚了。

  陆延伸手把她抱起来,暖黄色的路灯下,他们也是别人羡慕的情侣了。

  “走吧,跟我回家。”

  “好,我跟你回家,只跟你回家。”

  

  

  陆昭宁现在已经高三最后半个学期了,每天放学回来都重复着一样的事情——吃饭,洗漱,刷题。

  秦潇担心她压力太大,每天都会在她睡前陪她聊会天,陆延对这一现象十分不满,但他无能为力,一个是他惹不起的,一个又是即将面临高考的,他自己也很无助。

  ……

  秦潇陪陆昭宁聊完天回到房间,刚进门就看到坐在床边气呼呼的陆延,她轻笑一声,却刚好被陆延听到。

  “你还笑,我女朋友都不爱我了。”

  秦潇很无奈,她走到陆延面前,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高三学生吃醋呢。”

  陆延依旧气鼓鼓的:“那也不行,你都陪她去了,把我晾在一边!”

  秦潇起身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下,伸手轻轻扒拉陆延:“好了好了,不早了,明天还有课呢,快睡觉了,”她坏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要男朋友抱着睡。”

  陆延一听,啥气都没了,非常满意的抱着她睡觉了。

  

  

  次日,秦潇上午要去上课,陆延只有下午有课。

  陆延把她送到教室门口,等她进去上课了,才转身走出校门,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着,他转到一个巷子里,从兜里掏出手机接起。

  刚接起他就听到对面的人带着哭声道:“阿延,你爸爸出了些事情,现在刚进抢救室……”

  陆延心脏仿佛停了一下,严肃道:“怎么回事?明明昨晚还好好的跟昭宁打电话,怎么就进抢救室了?”他不敢往坏的地方想,他不敢。

  电话那头继续道:“你爸爸……你爸爸他去应酬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是一辆大型货车失控撞上了他,他现在浑身都是血啊……”

  陆延:“妈,没事的,你不要往坏处想,爸他一定会没事的,你等等我,我现在就买机票回……”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打断:“不行,你不能回来,昭宁临近高考,你一定要瞒住她,况且,你回来了那个女孩怎么办?”

  “妈……”

  “妈妈没事的,你爸也一定会没事的,可以告诉妈妈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吗?”

  “她叫秦潇,潇雅的潇。”

  “很好听的名字,等你爸爸好起来了,我们就一起去看你们。”

  陆延知道他妈妈是不想让他担心才扯开话题的。

  

  

  电话那头,海城医院。

  陆妈妈说完,也没等那边回答,她抢先挂断了电话。

  她顺着墙滑下,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陆延的外婆外公都赶来了,但是他们谁也没有上前打扰她,来的时候陆延外公外婆就已经问过医生了,陆延父亲的伤很重,身上被三根钢筋贯穿,其中一根还紧挨着心脏,医生们讨论后给了他们两个选择——第一是放弃抢救,第二则是坚持抢救,但抢救回来的几率不到%1,因为他心脏旁的那根钢筋只要稍微挪动一下,都有可能损伤心脏,严重的还可能大出血。

  陆妈妈想都没想的要求继续抢救,她觉得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生机都要抢救。

  过了一会。

  陆延外婆:“快起来吧,小年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医生。”

  外公把陆妈妈扶起来,刚站起来,抢救室里的医生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医生双手握在身前,低头:“陆旧年家属,请节哀。”

  陆妈妈整个人直接晕了。

  外公外婆:“医生!医生!快来救救我的女儿!”

  ……

  

  

  陆妈妈最后也被要求住了院,因为伤心过度导致的精神异常。

  陆妈妈从醒来后开始就独自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不吃不喝,谁跟她说话也不理。

  这期间陆延打来的电话都是他外公外婆接的,告诉他陆旧年没事,抢救回来了,他妈妈正在照顾他。

  就这样持续了两个月。

  ……

  

  

  陆昭宁已经高考完了,她这次发挥挺好的,考上了临大,陆旧年在临城有两套房子,一样的格局,是留给陆延和陆昭宁的,两套房子挨得很近,陆昭宁高考完就自己搬到隔壁去了。

  秦潇被导员叫去了,留下陆延帮陆昭宁搬东西,搬完东西后他独自站在她楼下,跟往常一样给陆妈妈打电话,这次依旧是他外婆接的,其实这两个月来,每次都是他外婆外公接的电话,他没有听到他妈妈说一句话,他有了一个猜想,就打了电话过去。

  陆延:“外婆,您不用瞒我了,是不是我妈也出什么事了。”他一针见血。

  他外婆本是想反驳,但这么久了,陆昭宁也高考完了,该告诉他们了:“阿延,其实你爸他……早在那天抢救时就已经离开了,你妈妈因为伤心过度,刚开始不吃不喝的,我们怕你们难过,一直不敢告诉你们……”

  “……”陆延沉默着没有回答,他挂断电话,独自在楼下站了一会,上楼找陆昭宁。

  

  陆昭宁原本在收拾东西,见他这样,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只疑惑的问他:“哥?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陆延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站在那看着陆昭宁,开口:“爸离开了,妈现在情况很不好。”

  陆昭宁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不敢相信的看着陆延:“什么离开啊,哥你别开玩笑。”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她不敢相信。

  陆延:“两个月前出车祸去世的,外婆一直骗我没事,直到刚才才告诉我真相。”

  陆昭宁捂着嘴跪坐下去,无声的哭泣,她想不通,明明爸爸前不久才答应如果她考好了的话带她去旅游,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不会说话也没有温度的小盒子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的往下掉。

  陆延见状,他知道这时安慰没有用,他转身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两天后,陆延跟秦潇出去,秦潇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发现陆延跟学生会会长安晓晓离得很近,陆延抬眼看到秦潇出来了,故意转身背对秦潇,低头跟安晓晓讲话,但在秦潇所站的角度看来就是陆延亲了安晓晓。

  秦潇一愣,陆延转头看着她,没有任何的解释,秦潇转头就跑了,直到跑出商场,她打了辆车去沈孟汐家。

  

  陆延这边。

  他跟安晓晓拉开距离:“谢谢帮忙。”

  安晓晓微笑道:“不客气,都是校友。”

  道完谢陆延就转身离开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房管局。

  ……

  

  

  沈孟汐上大学后家里就给她留了一套房子,她一个人住在那。

  秦潇刚上车就打了电话给沈孟汐说了事情经过,直到秦潇到她家里,她都在一直安慰秦潇。

  沈孟汐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没事没事,不要为了别人让自己伤心。”沈孟汐努力的开导她,但秦潇一直坐在一旁,没回答。

  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沈孟汐愣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秦潇哭,从前她虽然看着柔弱,但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哭,而此时,她却哭了,因为陆延。

  沈孟汐不管说什么秦潇都不开口,她没法了,只好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低声说:“潇潇,别难过了,你就住在我这,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她说完正准备转身就听到身后秦潇说道:“我很快就会好的,我打算租房,我会尽快找到房子的,谢谢你汐汐。”

  沈孟汐摇摇头:“不用跟我道谢,那在你找到房子之前就安心的待在我这里。”秦潇本想拒绝,但沈孟汐先她一步开口:“不接受反驳!”

  秦潇只好点点头。

  沈孟汐出去后林子轩就打电话来了,依旧是问她有没有时间。

  林子轩从高三结束到现在一直都在给她打电话,平时还会跑到她们系去等她下课,他这样,沈孟汐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但是她还是没能放下住在她心底里的人。

  沈孟汐接起电话,一如既往地告诉林子轩自己没空。

  过了一会,林子轩又发来了那个沈孟很熟悉的“委屈难过”的表情。

  沈孟汐:【正常点。】

  林子轩:【哭(表情)】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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