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立德…”
马嘉祺的脚步怔住了,瞳孔猛缩,本来深不见底的双眸此刻掀起来波涛骇浪,记忆回到了那段肮脏的岁月里,那露出的一束光
浑身的血液犹如冻住了一般,心脏像被钝器击穿
可男人的背影却丝毫没有将他此刻外露的情绪展现出来,落在张真源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异常
马嘉祺不认识
张真源慢慢低下头,是他唐突了
师父只是一个特警,怎么会和马嘉祺这种商人认识
对呀…
他太急着找沈安了
可是自从那天,沈安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就算是动用警方的力量,也没有查到分毫
哪怕有无数人告诉他让他节哀
告诉他安安可能已经遇害了
可他不信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西棠这个女孩和安安的五官很相似,可安安却是怯懦的,犹如一个用刺把自己包裹住的仙人掌,而沈西棠,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了自信,她是向阳而生的向日葵
一个经历了那么多心理阴影的人,怎么还会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
张真源好…我知道了
马嘉祺颔首低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快速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大步迈出了警局
…
帝都清晨好像还未苏醒,与夜晚那高不可攀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白天,它好像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城而已
马嘉祺并没有去公司
也没有去马家
哪怕他今天有好多好多会议,他忙的焦头烂额,他还是都推掉了
他今天哪里都没去
他就坐在警察局的长椅上,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仰着头看天空,丹凤眼露了难以观察的情绪,即使长椅上有些灰尘,他却没有丝毫嫌弃
在人流量稀少的大街上,在一个普通的公安局和一把破旧的长椅
马嘉祺显的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下意识的想去掏裤腰带里的烟盒,手在空中一顿
他忘了
他已经戒烟了…
他早就不抽烟了
他记得,他永远忘不了他那黑暗且可怖的十六岁,明明少年的肩膀还是单薄的,明明脸庞的稚嫩还未散去
十六岁的时候,单纯的马嘉祺还在畅享他的人生,可是一个噩耗,打破了所有,打破了父亲给他亲手营造的乌托邦
他的大哥,他一直以来最敬重的兄长,竟然杀了他最爱的父亲
他在父亲的汤里下了慢性毒…
马嘉祺知道的时候,天都快塌了,三观仿佛像震碎了重组一般
他就看着这个看似体面的家分崩离析
原来最后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的大哥,早就对家产起了觊觎之心,可奈何他不过是父亲第一任太太的儿子,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权
所以,最受宠爱的小儿子马嘉祺就成了第一个被开刀的对象
他被自己的大哥囚禁,虐待了整整一个月
他知道
大哥想杀了他
甚至,他已经不是大哥了,他不过是一个野兽
当然他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都想杀他后快
原来一切的亲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个月…被关在幽闭的牢笼里,受尽酷刑
甚至夜晚都能听见角落里的老鼠在嘎吱作响
他感觉自己的伤口已经糜烂发臭,他才不过十六岁啊
…
后来他逃了出来
时隔一个月他重新看见了阳光
马嘉祺浑身是血,看着阴森可怖,所有人见到他都趋之若鹜
后面还有他大哥的追杀,他没办法,只能拖着伤残的身体逃跑
没有人愿意帮他,没有人…
除了他
那天他闯进了一户人家
马嘉祺用带血的手抓住男人的手,声音嘶哑
马嘉祺“救救我…救救我”
然后,他就倒下了,倒在了温馨的房子里
那时马嘉祺想,如果能死在这种地方,也是值得的,起码不会葬于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他以为,男人会害怕,可是他没有
在隐隐约约之间,他好像看到了男人伟岸的身影散发着光芒
是神来救他了吗…
十六岁的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但二十五岁的他知道,这是他一辈子最幸运的时候
但也因此…对他有了一生也无法偿还的愧疚
…
…
“歪,醒醒”
一个狱警兄弟摇了摇监狱的门,但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就算是睡在地上,也睡的给个死猪一样,就算狱警兄弟再怎么摇,也没摇醒
“放饭了!!!”
沈西棠嗯?吃饭了?!
沈西棠腾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本来靠在她身上的丁程鑫,一下子头就摔到了地上
丁程鑫“哎呦我去”
丁程鑫你故意的吧沈西棠!!
“…”
狱警大哥干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见过在警察局还能睡的那么香的
“你俩可以走了”
沈西棠现在几点了
沈西棠站起来,因为坐的时间太久了,头一下子供血不足,脚步踉跄了一下
丁程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沈西棠
丁程鑫您老人家腿脚都不利索了?
沈西棠抬头还是那熟悉的戏谑,似乎昨晚那个人不是他
沈西棠这不有你扶着吗
敖子逸(敖三系统)丁程鑫好感+2%现好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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