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下着雨的夏夜 ,我刚刚在餐馆打完工,望着如珠的雨帘 不知所措。
突然在这片黑曜中出现了一把红伞,宛若一簇跳动的火花,瞬间燃起了我回家的希望。
慢慢的那个小点近了 ,近了,我终于看清了撑伞人的面目。
寒风夹着雨滴打湿了她斑白的发丝,紧紧贴在母亲的脸颊,眼神却依然温柔亲切。
安欣妈,你怎么来了?
我略带生气的问道,心里却涌上一股感动。
母亲笑笑,
陈母我不来,你怎么回家?!
说完就把我垃进了伞下。
安欣妈,你看看你又把伞撑歪了。
我接过伞柄,然后轻轻地将伞向母亲那边偏了偏。
母亲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看着我笑了笑却没说什么说。
看着母亲的笑,我又想起三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时,我还在上初中,那年夏天一场突如其来大雨侵袭小镇。
但对于我们这个缺水的地方来说,却使人特别开心。
老师还在讲台上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枯燥的数学公式,孰不知我们的心思早己飘出窗外。
下课铃终于在我们漫长的期盼中响起,我们一窝蜂的涌出,又同样停在楼门口。
望着厚重的雨帘不知所措,有些大胆的男生已经大叫着跑了出去,剩下我们这些胆小的女生急得团团转。
雨似乎小了一些,我踮起脚尖向人头攒动的校门口望去,终于看见了同样四处张望的母亲。
终于下定决心,撑起宽大的校服挡着雨滴,冲进雨帘之中,十几米的距离此时却这样漫长,我只能接受豆大的雨点乘着风儿钻进我的衣袖,跳跃在我的脸颊。
远远看去,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一幅爱的画卷己然展开。
在学校门口的那一大片空地上,红的、绿的、黄的、紫的、各种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雨伞此时却相当有默契的靠拢在了一起,俨然连在了一起,为穿过这片伞群的孩子抵挡了风雨。
即使这些孩子他们并不认识,但为人父母的他们都有爱孩子的天性。
十六岁是最叛逆的年龄 ,同样也是最容易被感动的年华。
和母亲并肩在在回家的路上,不经意间瞥见母亲打湿的半个肩头,那些跳动的雨滴沥沥打在伞面上,沿着带有弧度的伞面一直滑到伞柄,在我的注视下一滴滴落在母亲露出的半个肩膀上,宛若一朵水仙花—圈圈绽开。
那片水渍迷乱了我的双眼,我用力眨眨眼睛想要甩掉这层迷蒙,却在透过的伞外看到了一位刚刚接上孩子的父亲,为孩子撑伞的一幕。
从打开伞到撑起伞,再到最后轻轻倾斜,露出半个肩膀,整个动作那样随意,没有半点刻意的痕迹。
我想那应该是出自父母的—种习惯吧,这也许只是雨天里最常见的场景,但那些撑斜了的伞,那群为我们打伞的人,却在我十六岁的记忆里,留下了最唯美的画面,经年犹在。
大雨中,几乎每—个父母为孩子撑着的伞都是微微倾斜的,不多不少刚刚露出半个肩膀。
据我算来,倾斜度仅仅15度。
两年后的今天母亲接我回家,我才明白纵使时光流逝,岁月退色,唯有父母对我们的爱也不会改变,因为那份爱与光阴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