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光线比卧室略微亮了些,林知简最终还是乖巧的被程砚抱进了浴室里。
他没有穿鞋,程砚只能把他放在一旁洗脸池边上坐着,台子够高,他纤细的双腿交叉不沾地。
此时的他低着头,额头的发蓬松的遮住眉眼,看着人白皙漂亮的像个受伤的小兔,有些委屈的感觉。
程砚贴近了这个委屈至极的人,双臂将他环在自己的空间里,歪着头近距离看着他,“跟我说说话宝宝。”
林知简的睫毛动了下,慢慢仰起了头,双眼皮因为沉重,有一只都变成了三眼皮。
程砚爱怜的用手心蹭了下他的眼角,“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跟我去公司一起工作吧?”
林知简知道他这是哄自己的话,“非相关人员,怎么可能随便进入你们公司呢。”
“明天不会工作太久,大多都是应酬,对面公司的人不认识我们这边的人,我带谁去他们也都不会在意。”
程砚的声调温柔至极,林知简听在耳中,心里那本不大舒服的情绪慢慢的就自然化解了些。
可是程砚的哄呦与宠溺又太衬托出他的不懂事与无理取闹。
明明他只是正常的工作,只不过是比平常忙了那么一些而已。
他又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非得低声下气的哄你呢林知简?
林知简没有回答,头却又默默低了下去,憋闷许久的情绪汇聚成眼泪,蒙上了他的眼睛。
可是这样低着头,他更没法阻止眼泪的掉落,啪嗒啪嗒的,一颗一颗,亮莹莹的在程砚的眼皮底下落。
“这样也不行吗宝宝?那或者我再来想一个别的办法?”程砚见人突然哭的很伤心,他伸了手,捧起林知简的下巴,看着林知简湿漉漉的眼睛,心疼到不能自已。
林知简主动将脸偏向程砚的手掌,他摇着头,又摇了下头,用着哽咽的语气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这件事跟你任何关系都没有,可是在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是周围甚至每个角落都弥漫着你味道的房间里,我就是觉得孤独,觉得害怕…”
“甚至这几天我一直一直都在重复的做着同一个噩梦,我总是梦到你因为工作的原因越来越忙,越来越忙,从最初的早出晚归,变成再也不归。”
林知简越说越哭的似个泪人,语气哽咽且磕磕巴巴的,听起来格外惹人怜。
程砚抬起林知简的下巴,低头吻了吻林知简的唇角,继而延伸到他的整个唇瓣。
他似若珍宝的吻了又吻,辗转反侧温柔至深。
他想将林知简此时掉下来的眼泪都吻个干净,却发现怎么都吻不净。
他不知道林知简曾经发生过什么,内心才会这样敏感脆弱,这样没有安全感。
他也没有必要再追问,他多么想将眼前的人连外出的时候都能装进口袋里携带着。
当真怕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
…
林知简在洗过澡之后很快就被程砚哄睡了。
看着眼前紧贴着自己而睡的林知简,气息比他独自在沙发上睡觉的时候安稳太多,就知道他此时心里没那么没安全感了。
程砚抬起手指拂去林知简额头上的碎发,看着他饱满的额头与漂亮的五官,心情复杂,乱到极致。
想着上头给他发的消息还没有回复,程砚随即打开了手机。
信息的内容很明了,马上到年底了,除了要颁发年终奖之外,也该提拔各部门优异的人才。
董事会一致商定的升职名单里就有他。
其实他也早就推算到了,在短短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能够做到部门总监,可想而知他这一年半里付出的努力与做出的成就有多少。
不过就是,做了部门总监会比部长忙上太多太多,到时候他更不舍得,与其说不舍得,不如说更不敢放林知简一个人放在家里。
他的林林太怕孤独了。
也许不升职,有更多的时间留在林林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程砚将手机放在一旁,钻进被窝将林知简揽进怀里,下巴紧紧的抵着他的发,“林林,这件事如果换成你来做选择,那么我们俩的选择一定会不一样。”
你会为我着想,你一定会建议我升职。
而在我这里,如果有你在选项里,那么这题便是个单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