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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晴篇】4.反应

综影视:黑月光奋斗手记

傅恒回到府中便约见了他的二嫂,这段时间傅恒早出晚归,家中人都只以为皇帝有要务给他办,并未多想。只有二少夫人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成了,不过宫中并未有风声传出,她也不能确定。

只是突然见到这样颓唐的傅恒,她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若是,皇帝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份心,那她这次的推波助澜,岂非害了傅恒?

傅恒面色并不好,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此事。家中兄长年长他很多,傅恒可以说是二嫂看着长大的,对他各种教导也并不藏私,和尔晴私下的相处她也是知道的,并未反对。所以当他查出其中还有二嫂的手笔时根本不敢相信,二嫂对他的好,对尔晴的好,都并不假啊!

二少夫人见傅恒那欲言又止的状态,便知事情成了,还查出了有她的手笔,于是主动开口:“你来,是想问我什么?关于尔晴的吗?”傅恒听到这话快速地抬起头,面上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

“你会来找我,大概是查出了什么吧。”二少夫人喝了口茶,才继续开口:“皇上想必是得偿所愿了。”傅恒更是一阵怔忡,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得偿所愿?

二少夫人见傅恒这副模样便知他到如今都没有看明白,叹了口气:“原本,我也是很赞成你和尔晴这一桩事的,尔晴是个好姑娘,若没有意外,你们该是良配的。”

所以,这意外是,皇上吗?所以那晚的事,其中有几分是顺水推舟,皇上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愧疚吗?傅恒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急忙压了下去。

“你和尔晴正情浓,容音更是愿着你们情长,所以即使察觉出皇上也看上了尔晴也并未声张,还努力避免尔晴见到皇上。可是“,二少夫人顿了顿,“那是皇帝,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纵使一时意识到那可能是皇后未来的弟妹暂时退让,可当他喜欢的人长久的在眼前打转却不可触碰,这份退让,最终会成为可以焚尽一切的火苗。“

“傅恒,即使这次我不插手,结果依旧不会改变。纵使没有这一次,日后同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宫中多的是眼明心亮之人,他们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明白吗?“二少夫人语气平静,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倒不如坦然接受。

“不可能!皇上和姐姐是结发夫妻,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若没有这一次的意外,尔晴和我会被赐婚。你说的这些不会发生!”傅恒很是激动,这是这话语中有几分笃定又不可知了。

“结发夫妻又如何?永琏的死没叫你看清楚吗?”傅恒哑然。

二少夫人没有继续开口,傅恒需要冷静一会,过了许久,她才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出身董鄂氏”,傅恒闻言有些茫然,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孝献皇后的那个董鄂氏!”她突然提高音量,说完又泄了气。

傅恒见状,想要安慰却无从开口,他也猜到了二嫂要说什么。

当年旧事虽已被掩盖,可宗亲大族,又有谁不知这件事的真相。就算做出那事的是皇帝,可正因为做那事的是皇帝,宗亲大族们不敢责怪,所以连累了董鄂一族女儿的婚嫁,还是圣祖年间连出两位皇子福晋才缓过来。

她继续说道:“我见过皇上看尔晴的眼神,不是那种打量平常妃嫔的眼神,其中有欣赏,有克制,还有愤怒。这意味着,皇上对尔晴,并不是单单看中了她的容色,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尔晴吸引了他,甚至可能还拒绝过他。”

二少夫人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作为掌权者的皇帝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挑战他权威的人,更何况当今圣上大权在握,区区一个宫女而已,越是得不到,越是会让他抓心挠肺。

“正是因为族中已经付出过代价,所以傅恒,我必须把一切可能的苗头都扼杀,更何况如今不比当年,他人的目光只会更严苛!与其到时候可能传出的丑闻连累所有人,不如一开始,就将源头掐灭。“

傅恒听完坐在那里发了好久的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的,自己和尔晴被拆散,就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因为那已隔了快百年的传闻!

但如果,二嫂说的都是对的呢。傅恒这些日子不是没有看出皇上护尔晴护得紧,连姐姐都见不到一面,他本以为是为了宫中不传出一些难听的话,却没想过,皇上是否也对尔晴有意。

傅恒望着窗外,思绪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他想到了很多:和尔晴的种种快乐时光,每次姐姐见到自己和尔晴时奇异的态度,以及皇帝见到他们二人在一块时打量的眼神。

傅恒思及这些,眼泪不知不觉沾满衣襟,怎么会这样呢,老天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就这样一直坐在窗前,直至婢女端些点心来给他时才发现不对,傅恒起烧了!大家急忙去请了大夫,一直闹到半夜,见傅恒面上红晕渐渐褪去,众人才放下心来。

老夫人见傅恒这病来势汹汹,明明下午回来时还好好的,怎得突然就出事了。想到傅恒找过他二嫂,是二人说了什么吗,可是什么事才会导致傅恒突然如此,且大夫说傅恒郁结于心。

老夫人皱了皱眉,没想立刻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想到还需要她照顾的几个孙子,暂时打消了念头,预备第二日再问。

第二日,傅恒还未醒来,老夫人已经将二少夫人叫到前厅,二少夫人昨日已经联系了宫中人手,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又见傅恒晚上起了热,便知第二日会有这一场。于是不等老夫人开口,便将皇帝与尔晴之事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净。

老夫人气急,老二媳妇竟背着她干了这档子事!不说傅恒和尔晴因为此事遭到的打击,单单富察家有人手插手皇家内帏这一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就算皇帝一时并不计较,但若有一日翻起旧账来,老二媳妇第一个遭殃!还会连累在宫中的容音,毕竟后宫归皇后管,动手的又是富察家的人。

老夫人垂了垂眸,心中苦涩,因着老二媳妇这毫无根据的猜测,碎了傅恒的心,又不知在宫中的容音知晓此事是和想法,容音在宫中本就艰难,若是知晓她的二嫂算计着将未来弟妹送上皇帝的床该是多么心痛啊!

木已成舟,她再是生气也没有办法了,只摆了摆手,让二少夫人回去了。

只是还说了句:“往后你便不要进宫了,这事,皇上那我会让傅恒说是你不喜欢尔晴,不想让两人多接触才把傅恒引开的,只是没想到出了意外。”

二少夫人咬了咬牙,没再说什么,便告退了。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她一人被皇上厌恶总好过富察家和董鄂家都被连累,日后安安心心待在府中养孩子就好了,不去招人的眼。

待傅恒醒来,老夫人也抹了泪,傅恒有多喜欢尔晴她是看在眼里的,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多个儿媳妇,没想到都成了泡影。瞧着傅恒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也无奈,本想让他在家多歇几日,却又逢皇帝传召。

老夫人便将那套说辞并一个名单交给了傅恒,“这是富察家明面上在宫中的人手,你二嫂动用的人也在里面,都交给皇上吧。”傅恒面色苍白如纸,接过老夫人递来的名单,艰难地朝宫中去。

皇帝已在宫中处理完一些政务,见到傅恒这样,也吓了一大跳。昨日回去还好好的人,怎么今日就跟丢了魂似的。

傅恒将手头那名单交给皇帝便替富察家请罪,皇帝见状也没继续追问富察二少夫人为什么要参与这件事,想必那理由一定不太好听,左右富察手上的钉子已经交出来了,还平白多了一个把柄给他。既如此,还是给傅恒留些体面。

乾隆本还想安排傅恒配合弘昼去查查金佳氏,但傅恒的状况让他也有些担心,遂让他去了长春宫,告知富察容音这件事都有什么人参与,也顺便安慰下他姐姐。

这些时日,乾隆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富察容音,尔晴既是容音的大宫女,又是他们默认的傅恒未来福晋。一夜之间却出了这种变故,乾隆也觉得头痛,但美人已在侧,怎么都不可能放手的。

他只好将罪魁祸首们丢给富察容音处置,让她先好出出气。总归这事,在乾隆看来,他也是宫中这些嫔妃手段的“受害者”,等这一阵过去了,他去哄哄容音,再给傅恒找个四角俱全的福晋,也算是安抚了。

长春宫,早已得到消息的富察容音见到傅恒也是悲从中来,她见傅恒这几日于宫中四处奔走,且面色郁郁,与之相反的是皇帝这些日子并未召幸嫔妃,便知那预感成真了。

宫人给傅恒上了茶水,便都贴心地离去,殿内只留了姐弟二人。“尔晴她,还好吗?”容音问道,只这一句,傅恒便泪如雨下。

自那日后,他只见过尔晴的一面,而那时的尔晴,眉目间的凄苦叫他心惊,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尔晴便倒在了他的面前。他却连扶一扶都不能够,眼睁睁的见着乾隆将尔晴抱进内殿。

容音见弟弟这样的反应,也知晓这几日他过得不好,皇帝自那日后也没有来长春宫,倒是派了李玉来解释当日的情况,可更多的也没说。只怕当日之事,还有不能让她知道的隐情。

思及此,她也没有再开口了,只走到傅恒跟前,抚了抚傅恒的背。

她的泪水也滴滴落下,为尔晴的身不由己、为傅恒的爱而不得、为乾隆的多情与无情,更为自己。

二人哭了好一会,待明玉和魏璎珞端来热水与巾帕,净过了面,傅恒才预备开口。只是余光发现魏璎珞在殿内,难免有些迁怒,容音发觉傅恒见到璎珞面色有异,有些奇怪,想到那夜璎珞也有中途离开,莫不是此事还与璎珞有关?

容音心中一跳,赶忙命二人下去。傅恒将个中原委一一道来,中间省去了在养心殿的细节不提,对于涉及二嫂的部分,傅恒有些踟蹰,不知该不该告诉姐姐。

容音一见他的神色,便知还有隐瞒,要求傅恒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傅恒无奈的说了二嫂在其中的手笔,还有那些言论。

皇后听完心中大恨,多恶毒的计划!可是她不明白,高贵妃、嘉嫔一贯是看她不惯的,想将尔晴送上龙床来伤她的心;可为什么,一向被她视为好姐妹的纯妃也要害尔晴,还远比高贵妃与嘉嫔狠的多。以及,那天晚上,璎珞又为什么要偷偷的找傅恒呢?璎珞,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二嫂,又为何要如此狠心地拆散一对有情人!

容音只感到无边的冰冷,这可怕的深宫,到底什么才是真的?“皇上说,诸位娘娘,都任凭您处置“。傅恒又吐出一句话。容音更是苦笑,处置,她能怎么处置。

高贵妃母家得力,高斌正被重用,在宫中试图谋害皇嗣都没被处罚;纯妃是被她当成姐妹相伴多年的人;至于嘉嫔,她不信皇上没派人查探包衣家族,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又怎么能够打草惊蛇?还有璎珞,被她当成了另一个自己般宠爱。

容音当真不知如何是好,皇上这是将自己无法处理的烫手山芋交给了她,怕是还在心中觉得自己此举甚是英明吧,觉得这样就能安抚她了。

容音无力的垂下头,让傅恒出宫去了。

随后将魏璎珞唤进来,问:“璎珞,那天晚上,你找傅恒是有何事?”魏璎珞猛地抬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感激皇后娘娘对她的好,可她的弟弟却可能是害死姐姐的仇人!那天傅恒已经确认玉佩是她的,却不肯承认曾害过人,还答应她会帮她一起找凶手,她该信吗?

若是告诉皇后娘娘这件事,皇后娘娘又会如何看她,是会相信她还是相信傅恒?魏璎珞咬了咬唇,想到近些日子皇后娘娘的状态,还是决定赌一把,于是将自己是为姐报仇的事情和盘托出。

容音听完,久久无言,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她欣赏璎珞,但不代表璎珞怀着这样的目的接近她,更是无心之下毁了一桩姻缘。

“璎珞,这些日子你暂时不要近前了,本宫想静一静。”容音最终还是没有说太苛责的话,用平常那样温柔的语气开口道。

而魏璎珞听到这话却是面露惶然,“娘娘,您不要璎珞了吗?“她急忙膝行至容音跟前,容音也落下泪来,却强硬的命明玉将她带走了。

而此时的尔晴,仍呆呆地望着窗外,她些日子一直被困在养心殿,她向皇帝祈求回长春宫不被允许,想出宫回家更是不准。

乾隆回到殿内,见尔晴仍是这副样子,只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她是在看谁?又想到傅恒刚离开,更觉恼怒。

乾隆将尔晴的脸掰向她,让她盯着他。而后开口说:“傅恒刚走,你若是想见他,朕立刻派人叫他回来。”他见着尔晴的脸上浮现出欣喜又很快消失不见,随后便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乾隆冷眼瞧着,只觉得尔晴不过是怕连累傅恒。

“不想知道魏璎珞为什么要约见傅恒了吗?““不想,奴婢和傅恒大人之间并无特殊。”又是否认的回答,还直接将两人的感情一笔勾销了。

乾隆想:尔晴,若是你对傅恒真的无情,为何对朕可以直接称呼“我“,在和傅恒提到一起时,又要自称“奴婢“呢。

尔晴就这样任乾隆盯着她,面上仍没什么表情。

她怎么会不想见傅恒呢?不过是无颜面对罢了,自从冷静下来,她知道那晚傅恒就在外听着她和皇帝欢好的声音,她就不敢再见他了。

若是前世那个一点都不爱她的富察傅恒听到她和其它男人交欢的声音,她一定会感到十分快意。可是今生爱上她的这个傅恒,她却只觉得密密麻麻的心疼。

乾隆望着她毫无波动的脸庞,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傅恒往长春宫去了,若是容音知晓你爬了龙床,她会如何看你?”乾隆满意地看着尔晴因为他这话脸色大变。

他知道尔晴在长春宫这几年容音对她有多好,她又是如何忠于容音的。正因如此,他才不能接受容音在尔晴心中的地位要更高,他的女人,心中合该只有他才对。

尔晴瞧着乾隆这幅模样便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只觉得不屑,她对皇后娘娘是有感情的,但这感情早在上辈子魏璎珞出现后就没了,这辈子皇后娘娘对她的特别不过是她算计来的,反倒是让众人都以为她待皇后娘娘也是特殊的。连皇帝,都想着用皇后娘娘来拿捏她。

不过这样也好,她有这么多软肋呢。傅恒、皇后、家族,她也想看看,皇帝会在她身上使些什么样的手段。皇后和傅恒对皇帝来说都很重要,皇帝是不会用他们来逼自己的,而父亲此时正忙着番薯与玉米的推广,他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喜塔腊家做什么动作。

正在这时,李玉进来,说来保大人有要务奏请,乾隆见尔晴眼中闪过喜悦,更是露出一副希冀的表情,他动了动嘴,最后却没说什么,带着李玉去了议事处。

待到乾隆回来,轻飘飘地给尔晴甩了几张供词。

“尔晴,喜塔腊家和富察家为了将你送上朕的床,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尔晴怔了怔,喜塔腊的手笔被查出来了?“富察家不满一个曾是包衣奴才的宫女嫁给傅恒做福晋,而喜塔腊家,将你送进宫的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吗?只是嫁与一个臣子,你的玛法,又怎么会甘心呢?“

尔晴看完那几张供词,呆愣了许久,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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