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柯狄的表情有一时间的松动,他讷讷地转回身体,目光落在面前的某处,视线有些模糊,喃喃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只是认识不过半年的人,不对,一条灵魂,就说,如果他遇到危险,这条灵魂就会来救他。一条认识不到半年的灵魂,竟然比得过认识快十年的人。
他突然有些恍神,如果是那个人……罢了,又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已经决定忘记了吗?
时赋深深地看着莫柯狄。他其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跟莫柯狄相处久了之后,总觉得有一种熟悉感,总觉得他好像在好久之前见过这个人,心里强烈的警示他,他要保护他,不惜一切。
这种感觉让他很陌生,就算是他的母亲有什么威胁到生命的情况,他也不会在第一时间产生那么强烈的保护欲望,而是会先迷茫,有那个想去拯救的心却没有那个力,只能放弃,最终是含着泪看着母亲消失在他眼前。
他忘记了母亲的模样,却能随时想起只看过一眼的照片上的少年,甚至身上的任何一处细节都能仔细描述出来。
“没问题,”收回所有思绪,时赋重新看向曾纪商,说到:“如果真出了那种意外,只能再次麻烦曾大师了。”
“我倒是没什么麻烦的,”他再次确认:“你们真的想好了吗?”
这次,是莫柯狄坚定地来回答:“想好了,”他想换回自己的身体过自己的生活,他也相信时赋能保护他。
“好,”曾纪商站起身,俯视着莫柯狄,却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那就请莫先生随我去那个房间,我需要看一下你的身体状况,避免引发不必要的意外。”
“好的,”莫柯狄看了一眼时赋:“时赋可以一起去吗?”
曾纪商笑道:“当然,作法期间我需要时先生的帮助。”
时赋点头。
“那个房间”指的是这栋别墅最西边的房间,窗帘全部拉上,关上门,真的就如曾纪商所说除了烛光,其他光源一点都看不见。
房间的中间有一个用红色类似颜料的东西画成的法阵,法阵中心有一个圆形草垫,莫柯狄被曾纪商安排到草垫上盘腿坐着,他则坐在法阵前摆满各种东西的桌子前。
时赋站在曾纪商旁边,一言不发地盯着桌上的一小碗黑狗血和糯米、符纸……
他曾经以为这种东西只能在电视里看看,现在却就出现在他面前。
“莫先生不用紧张,这是个小法术,对你本身是没什么伤害的,危险系数也不高,你可以完全放心,只需要闭上眼睛就好,”曾纪商拿起倒挂着的毛笔,沾了一点黑狗血,在黄纸上迅速画好一个图案,在放到一边,重新画了五张。
他还以为画符纸都是咬破手指画上去,或者沾黑墨水用毛笔画。
放好毛笔,曾纪商小心翼翼拿起五张画好了的符微笑着递给时赋,道:“麻烦时先生帮我放到法阵里的五个小圆圈上。”
时赋双手接过符点头,抬脚走了过去。
莫柯狄早就闭上了眼睛,或许是小说电影看多了,做了个特别标准的修仙坐姿,背挺得笔直。
时赋勾了勾唇,将符一张一张放在指定的小圆圈里。
等走回原来的地方,曾纪商站了起来,闭上眼睛做了一套手势,嘴里念念有词,最后一声“敕!”右手猛地指向莫柯狄所在地。
顿时,坐的端正的人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抬起的脑袋往旁边垂下,挺直的背弓起,一副要倒的样子,却神奇的还在坐着。
法阵泛起红光,原先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符浮起,竖着悬在半空,上面的红色字也冒起红光,两张符纸之间由射出的红光相连接,将莫柯狄包围。
三秒过后,泄了气的气球再次坐起,从地下吹出的风将额前的刘海往上吹,露出光洁的额头,那人依旧是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动作。
时赋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又反应过来站好。
一条红光准确无误地找到莫柯狄的大脑,竟硬生生插了进去,莫柯狄的身体颤了一下,又没了动静。
红光的另一头穿过符纸,连接到曾纪商的额头,曾纪商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法阵上的红光渐渐消散,莫柯狄终于是没了意识,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睁开眼进,曾纪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胸腔起起伏伏,不知道是惊惧还是过度的喜悦。
“不……不可思议,”他的气息还没有平复,脸上是压不住的狂喜,惊叹到:“双生极,竟是万年一遇的双生极!”
时赋却心不在此,想去扶莫柯狄害怕毁了阵法,有些不开心地拔高声音将狂喜到快要疯狂的曾纪商唤醒:“大师,我的朋友什么时候能醒来?”莫柯狄还在地上躺着,这个人在干什么?!
曾纪商像现在才想起来,“没事了,你把他抱到房间吧,记住今天千万不能让他吃东西啊,”末了,又强调了一次:“一定不能吃一点东西,不然全都前功尽弃了,你千万不要心软!”
时赋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快步走过去将人扶坐起,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把他的体重放在自己的身上,一用力就将人抱起。
他的体重一直保持在一百五十斤左右,之前健身的时候也练过超处于自己体重的重量,现在抱着比一百五十斤还要沉一些的自己,他失笑地摇了下头,轻松的抬脚往莫柯狄的房间走。
偶尔晚上还要吃宵夜,之前冰箱里一冰箱全是他买的甜点,怎么会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