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哪能变凤凰

回到书房后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没有在想什么，就是单纯的不想动，旋即觉得发呆的时间差不多了，方才打开电脑，一下子就蹦出了几条消息。

他的眼睛飞快看完那几条消息，除了几条广告和公司员工的告别和祝愿，还有很多新闻，其中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目光，成功让他滑动鼠标点了进去。

好眼熟……

啊，是莫柯狄讨厌的那个小明星。

照片里的脸被厚厚的妆覆盖，还有美颜滤镜，和当时看见的那个少年完全不像，但那股优柔寡断依旧未失，这也是他认出这个人的原因之一。

不起眼或不重要的人，他是真的很难记住，况且他就见过这个人几次，电视剧里，海报上，还有葬礼上。莫柯狄叫他帮他调查这个小明星，他找了几个狗仔，一开始会打电话问问调查到了什么，后面莫柯狄自己也不在意了，他就淡忘了这件事。

鼠标滚轮往下，是一段文字。

吧啦吧啦……当红演员肖纪饰演男一号，《故里繁星》正是开播。

他依稀记得，几个月前，这个小明星还在饰演男三和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短短这么点时间就飞腾而上，当上了男一号。

他盯着那段文字看了半晌，拿起桌上的手机找到一条号码播了过去。

“有查到什么吗？”不等对方说话，时赋当即开口询问，连招呼都没打。都几个月了，屁也该查到一点吧？

电话那头很吵，过了一分钟转移了地方，换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传来男人的嗓音：“肖纪在外欠了三百万的债，准确来说，是他爹欠的，他爹好赌，运气又不好，欠了一屁股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跳楼了，他还有个娘，五十七岁，在一家小公司工作……”

“最近新出的那部电视剧知道吧？”男人顿了两秒，继续说：“《故里繁星》，他好像跟那个导演有过一腿。”

果然，山鸡哪能变凤凰。肖纪长相长相没莫柯狄好看，演技又不好，刚开始的时候为了了解他，时赋特地找了部他演的电视剧，看了一小段。

尬，表情很僵硬，词说出来毫无感情。

照片里的他光鲜亮丽，穿金戴银，现在有这么火，浑身都写着“贵”字，怎么会连三百万都拿不出来，让五十多岁的母亲在工厂做苦力，还真是“孝敬”。

他一般不会骂人，除非忍不住。

毁了莫柯狄的人生，自己这么光鲜亮丽的站在大众面前，不会愧疚吗？

时赋讥笑一声，满意道：“匿名发出去，尽量把热度冲到最大。”

男人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返回界面，时赋突然勾了勾嘴角。

不知道莫柯狄看到会是什么反应……会开心的跳起来吧。

想到十几岁时的莫柯狄在照片里抱着篮球笑得桀骜不驯，青春洋溢，时赋也不自觉的心情大好，甚至开始期待看到曝光新闻的莫柯狄的反应。

带着这份愉悦，点开微信一个个礼貌谦逊地回复员工的消息。

黄色的出租车停在中式别墅的大门前。玻璃窗外不知何时下起小雨，幸好出门前时赋塞给自己一把雨伞，不然又该被雨水打湿衣服，黏在皮肤上怪恶心的。

一打开车门扑鼻而来的土腥味叫他微微拧起眉头，旋即又是一股好闻的叫不上名儿的花香，眉头再次舒展开。抬眼望去，果真如一幅烟雨朦胧的江南风景画，雅味十足微微抬眸便可看见远处若隐若现的矮山，四周围绕着云雾，像小说里修仙隐居的世外桃源一样，只消瞧上一眼，便叫这柔情勾去了魂，如痴如醉。

撑开雨伞走进雨幕，清风一吹耳边便响起沙沙的声音，与雨声混在一起，雨也斜了方向，调皮的砸在白色球鞋上。

莫柯狄撑着伞付了钱，打完招呼刚想转身就被叫住：“市里挺好，漠浮雨水多又僻静，很无聊的。”

他的意思是：城市热闹繁华，有很大的发展，莫柯狄看着这么年轻，放弃大好年华，像退休后的老人一样过这种归隐般的生活，简直就是辜负大好年华。

只是语气里含有嫉妒。

莫柯狄没有听出嫉妒之意，只是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没反应过来，心里泛起疑惑，一秒后还单纯地弯了弯嘴角，说到：“钱赚够了，累了，就想在清净的地方睡上一个好觉。”

他这话依旧是假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学着手机里看到的视频那样模仿，还换上了相应的表情。

男人的眼睛深邃，藏在阴影里晦暗不明，半晌才抱歉地笑道：“抱歉，是我低估了这位小帅哥，真是年轻有为！”

“没关系，”莫柯狄依旧觉得奇怪，面前的这栋一千多万的别墅是摆饰吗？他温声道：“那师傅路上小心，车开慢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