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雪梨

证不证据无所谓了，他已经死了，周围人都看不见他，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陪着他，和他说说话，吃他做的饭菜，已经足够了。他原本就没对这个人有太大希望，他太笨了，一点都受不了委屈，被人骗了也不知道，让他帮自己找证据，到还不如让他陪着自己，孤独了这么多年，有个人陪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莫柯狄没有说话，只是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眼泪不能浸入时赋的衣服，要么浸入他自己的裤子里，要么落在地上。

时赋抱着他，他感觉不到，甚至觉得有点寒冷，但他还是得到安慰，不知道这么一个“人”抱着，一个人像是依靠在他的怀里悲伤的痛苦多久，反正时赋听着他的哭声在渐渐变小，同时在变得有些沙哑。

最后，房子里只剩莫柯狄细细的抽泣声。

莫柯狄我的喉咙好痛。

他的音量很小，声音中还带有哭腔。

时赋单膝跪在莫柯狄的面前，双手紧紧搂着莫柯狄。

如果这是莫柯狄自己的身体，那么他现在抱着的应该是个劲瘦的背，记忆里那个面对着摄像机毫无胆怯的少年，他看似高挺，但微风一吹，便能看出他有多瘦。

因为太过于安静，时赋以为他会就靠着他睡去。他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在时赋的心里掀起了一番波澜，时赋轻轻把他的身体推开，其实在莫柯狄眼里他只是自己的身体向后移了点。

时赋看着莫柯狄哭的通红的眼睛，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也顾不得这是他自己的脸，从而心里产生的排斥。手不自觉抬起，轻轻的碰到那双漂亮的眼睛，想擦去眼角的泪珠，却发现明明已经做了这个动作，那滴泪还在那挂着，纹丝不动。

他忘了，他碰不到人，即使有那个触感，他也改变不了人身上任何地方。

莫柯狄在他抬手时就没动，那双眼睛还泛着泪光，就这么看着时赋的动作。他也知道时赋没能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于是自己抬手用袖子随意抹过眼睛，在放下时只剩湿润的眼睫。

莫柯狄我的喉咙好痛。

莫柯狄又重复一遍，听这语气他的心情已经好了一点，能像之前一样，有什么问题就向时赋说出。

时赋没有觉得他麻烦，而是仔细看着他的脸几秒，才弯起嘴角，温柔的说。

时赋好，在这先等会，我去给你煮点冰糖炖雪梨，吃完会好一点。

即使莫柯狄不说，时赋也知道他在说谎。他不是真的喉咙痛，而是哭够了，拉不下面子，扯个这个谎言，掩饰心里的小尴尬。

莫柯狄点头，看向桌上的饭菜。

饭菜已经冷了，上面没有热气，香气也减少大半。

时赋刚站起来就注意到了莫柯狄的视线。

时赋桌上的饭菜凉了，凉了味道就变了，我去给你重新做碗面条，要想吃糖醋鱼，明天中午我就去买鱼给你做。

莫柯狄没说话，也没看时赋。时赋没有在意，就当他是默认，再次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