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这也侧面反映了，宋之梨不可能坠楼于自杀或者意外，因为她不可能在昏迷的情况下将邀请函送到，一定有另一个人存在。而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很高，因为他具备的自我隐藏能力，正好是案发现场需要的。”
宋之桃“你是说，我姐姐是被人谋害的，谋害她的人，就在你们学校吗？”
没有回答，程辞沉默地看着我，就连我也被我的声音吓到了。这根本不是我的声音，这句疑问里带着蒸腾的危险气息，如同翻卷的墨云般低沉，彰示暴雨将至。
沉默了一会儿，等我平静了一些，程辞才答。
程辞“你可以这么认为。”
坐不住了。
我站起来，躲开程辞的眼睛，在房间内转了两圈，蹲在了沙发背后。擦干净眼泪后抬头，看见赵秩望着我，表情愣愣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赵秩“你哭了诶。”
我很想要问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但是张口的时候，眼泪掉进嘴巴里了，于是没能说出话来，只好低下头，去看地板的格砖。
太狼狈了。
居然两次在陌生人面前哭了
聊到一半的时候，多少都猜到后面要讲什么了，但是他确确实实讲出来之后，还是控制不住眼泪，没能强撑到最后，只好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把眼睛藏起来。
已经不知道心里是愤怒还是悲伤，能品尝出的味道只有浓烈的憎恨。我怨恨那个杀害我姐姐的不知名的家伙，也怨恨躲藏在校园内偷偷欺负她的家伙，甚至是对面告诉我真相的家伙，我也一并怨恨。
我怨恨他们没有阻止事情的发生，我也怨恨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总之，只要是与之相关的家伙，我统统都憎恨不已。
一双松糕小黑皮鞋踩在我面前的格砖上。程楣的白色袜子镶着蕾丝边，一张纯白的纸巾递在我眼前，边缘要和背景里的袜子融为一体。
我顺着她伸出来的手看向她的脸，她牵动嘴角，给了我一个可爱的微笑。
宋之桃“谢谢。”
我接过纸巾，勉强地还给她一个微笑。
程楣顺势摸了摸我的头顶，看见之前和赵秩相撞的地方还红彤彤一片，她弯腰帮我吹了吹。
憎恨的火焰还在心头燃烧，没有熄灭的迹象，这一点眼泪无济于事，我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拿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擦拭着泪痕，余光偷看赵秩回过头，继续打起了游戏。
房间里凝重的气氛消失了，变成能够继续谈话的样子。
程辞走过来，摸了摸程老板的脑袋——程楣这个摸人脑袋的习惯一定是和他学的——说话轻声细语。
程辞“做得好。”
程楣仰头，如同一朵追随太阳的向日葵，尽力绽放笑容。与刚刚的可爱不一样，这一次明显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程辞“走廊那边的洗手间，你带姐姐过去洗把脸。还记得路吗？”
程楣用力点了点头，蹲下来，把脸钻进我低着的头下，观察我有没有擦好眼泪。
她发现我在看她后，将手搭在我的手背上，另一只手大拇指指指门口，歪歪脑袋，比出方向。
我站起身，头还有点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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