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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该接受了,这份力量(中)

沙之海

罗魄被捆在树上,只能静静的看着魔术师给孩子们表演把戏。他的身后就是那个人工喷泉,一条潜在的龙正在喷泉里盯着他。

他能说什么?救命,放开我,我是大大滴良民…这对吗?说真的,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短短三天,天知道他被震惊了几次。先是能变成人的鲸鱼,再到自己变成浑身是冰的怪人,还被军队攻击了,再是见到了雷克托化作龙身一尾巴掀了一棵老梧桐,最近发生的事全部超出他的认知,他那并不幼小但仍然脆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和震撼。

他于是放弃挣扎,假想自己是一棵树,饱尝日月精华,见过人情冷暖,最后将要得道升仙时被一条龙一尾巴扫断……离谱……

他羡慕那群孩子,能沉浸在快乐的魔术中,不至于被恐吓,更不会看到真龙。好吧,这些都是次要的,重点是他现在被捆在树上,动不了一点,只能像个摆设看孩子们,静静地等着两个人对他实行下一步拷打。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把小孩们打发走了,禅仁一改笑脸,表情严肃,直直的向罗魄走来。他手里攥了几张扑克,用两指夹住了,随后丢出扑克,割开了罗魄的绳子。

禅仁Oi,看咩吔?走了喔,趁着那条龙还木有出来的喔。

罗魄额,啊?你们不是一帮的吗?

禅仁哎呦,帮个叉烧嘞,他们钱也不给一个,饭也不管一口,难办的嘞。

罗魄啊?大叔,你们还真是……思想先进啊……

禅仁哎呦,还贫嘴,快走快走,我把出口都锁住了,他一时半会出不来的。

罗魄看着禅仁,面带感激(并不)地离开。他走后,雷克托从水里出现。

雷克托(龙之本相)你何必护着他,他迟早要面对那份力量,早些觉醒岂不更好?

禅仁所以说啊,你不懂人心的。你终究还是神性大于人性,但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啦,不能那么快滴。他要接受力量,总要经过一些事情吧,急不得急不得。

雷克托化为人形,仍然西装革履。

雷克托(西装男)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不懂你们人类的生存理念。在我们的星球,弱者注定要死,为了活下去,只有变强,所以我不懂你们的价值观。罢了,你懂他,交给你好了。

罗魄离开后,回到了市中心,他相信自己经历的事情和鲸鱼是一样的,都是错觉,其实现实里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为什么行人都拿一副“那是大把赏金”的眼光看他?

罗魄进入一家便利店,花小钱买了一盒红塔山,店长年事已高,不过仍然和蔼可亲,罗魄临走时还收到了店长的一封贺卡,里面只是说祝他每天幸福。虽然知道只是一种留客方式,不过他还是很感动。

他在人迹罕至的小胡同里点了一支,随便翻看手机上的招工信息——他总不能一直干服务员吧。

翻了半天,没有太适合的工作,要么身体素质不达标,要么没有相应的工作经验。他离开小胡同,回到了有灯光的地方,这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是个“人”。

走累了,他到一家小面馆吃饭,面馆不大,现在也没多少人。他订好餐之后,找位置坐下就翻看手机,就是没有看新闻,也就没观察到店长的异样表情。

面馆老板对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看着罗魄,罗魄却沉浸在招工网站无法自拔。几分钟后,老板确认了这个人就是行走的赏金!足足20万?他不敢相信发家致富的道路就在自己眼前了,有了20万,至少接下来三年不用愁钱。

在罗魄不知道的情况下,老板拨打了地区热线;还是在罗魄不知情的情况下,店长开始煮面,借着滚水,向警察部门报告具体情况。

15分钟后,罗魄点的菜端了上来,热乎的牛肉拉面,配上几道小菜,这就是罗魄奢望了很久的豪华大餐。

面馆店长唉,客观够吃不够吃?您是今天下午第一位顾客,面条可以续啊。

罗魄真的吗?谢谢老板了。

罗魄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所谓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更不会有免费的续面,老板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警察同志有足够的时间到场。

老板一边和罗魄拉呱,一边让他吃面,罗魄以为自己难得遇到了好心人,顿时袒露心扉,和老板说起来自己打工路的不顺心。老板只是应承着,心里一直想着警察快点来抓他好让自己有钱拿。

罗魄终于吃完了,老板立刻接过碗,声称要帮他续一份面。他很感动,想都不想就将面碗递给老板,还连连说辛苦。老板盛面速度很慢,只想争取多一点时间,终于,在盛好第二份面时,警察同志们姗姗来迟。

警察不许动!警察!请出示身份证件和其他身份证明凭证。请配合我们工作,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罗魄这才知道自己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情急之下行李也不要了,试图直接冲出警察包围,离开店铺。但是店面被围得水泄不通,又有大量警察守住店门,根本出不去,罗魄又被堵回了店里。

罗魄那个…警察同志…我们有事能不能好好说?先把警棍和配枪放下说话好吗?

警察报告总部,目标已暂时控制,请指示!

罗魄……怎么一个个的都油盐不进啊……我到底犯什么事了?

警察以人民公仆的身份告知你!你已经对城市造成了极大破坏,累计破坏金额超上千万元。为了维护社会安定,今天必将让你绳之以法!

罗魄……我艹了,这什么鬼运气……真不是我干的!是有一只你们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的鲸鱼破坏了城市。

警察报告总部目标对象带有较重被害妄想症和神经失常,疑似精神病人,请指示!

罗魄……六……怎么说都不行了是吧?那你们这样的话,休怪我……

警察们做好防护措施,准备应对暴力冲突;罗魄则是利落干脆的……跪下,叩首,认错——是失去短期自由还是丢掉命,他还是能分清的,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干,但是祸到临头也只能认着。

警察……报告总部,目标对象束手就擒。…是,我们不会放松警惕,请总指挥放心。

罗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带去了警察局。然后又接受了一顿没有必要的拷问。录了一些没有用的笔录,然后被关了进去。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只是出于自保获取了冰的铠甲,然后也没有做任何与破坏有关的东西,一切的罪魁祸首怎么想都是那只鲸鱼。

但是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虽然没有人保释他,虽然事情已经坏到了极点,但他至少还活着。更何况在局子里,吃住也有一个固定的场所,倒是方便他这种社会上的失败者生活。

警察到时间吃饭了,里边的饭食没有那么精致,你凑合吃吧。

罗魄好的,谢谢警官。

他能说什么呢?他现在是一个囚犯啊,已经被关起来了,还能有如此人道的待遇,他再奢求什么呢?

到了夜晚,梦中的罗魄又见到了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把街道毁坏,然后有了他后续的遭遇。

罗魄喂,你到底是谁啊?你怎么能做到改变现实呢?

???你有想起来吗?看来你没有想起来。

罗魄想起来什么?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可是你没有想起来,那我就不能说。

女人在手中释放出一只冰锥,他把冰锥投出直刺罗魄的心脏。罗魄想做出防御,但是时间来不及。

冰锥刺到他的瞬间,又是那冰的护盾,出现在他的胸前挡住了这一击。

???你拿到书了,那就行…但你没有想起来,你应该想起来,你不能想起来,你必须想起来。

女人消失。罗魄胸前的护盾还在,闪烁出暗淡的冰蓝色光芒,然后又消失不见。

他从梦中醒来,发现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冻结,铁门被冰覆盖,他试着触碰了一下,没想到铁门一触即碎。他也观察到狱警不见了,但这时候他没有那么多心思管别的,只知道应该赶紧出去。

雷克托(西装男)哟,出来了?走吧,这个地方快要破碎了。

罗魄怎么又是你呀?怎么哪都有你?

雷克托(西装男)不行吗?冰块是很纯净的东西,我能通过纯净的东西在世界上穿梭,能在你身边出现也很正常吧。

罗魄真的是有够服,天天说这种云里雾里的话。

雷克托(西装男)对呀……别管了,先走了再说。你的行李就在旁边自己带上,我先走了。这里的环境,我无法存在太久,你的冰块不足以与这里的黑暗和肮脏抗衡。

雷克托消失,罗魄带上行李穿过了面前这扇所谓的门——没了铁门的空洞。空洞看上去空无一物,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这样的神秘感吸引着罗魄。

罗魄离开这里,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公园,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和公园脱不开关系了。

转头看向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本来这个时间点会有孩子们在公园玩,今天连孩子们也不在。公园里一片死寂,连风都懒得经过。

他观察到公园的沙地里有孩子们白天玩过的球。他走近捡起了球,周围一切又突然发生变化。天空和陆地颠倒,游乐设施逆转,人工喷泉的水自下而上流动……所有的事情都反过来了。

罗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我总是经历这种奇葩的事情?

他观察到自己面前好像多了道裂缝。伸出手去,裂缝突然扩张,把他吸了进去。

蚀龙哈喽,又见面啦,真快呢。

罗魄你是…那条龙?

蚀龙哪条龙?

罗魄就是…那条龙啊。

蚀龙哪条龙啊?我是什么颜色的?

罗魄额,银色的那条。

蚀龙嗯,不错。看来你还没有糊涂到忘了我是谁嘛。你看啊,蓝色的天空越来越具象化了,你干的不错哦。

罗魄顺着蚀龙的手看向天空。蚀龙指的地方,只有一部分是蓝色的,其他大部分都是灰白的。

罗魄那边天空是什么?

蚀龙是虚假的天空,是真正的你。尽可能想起来吧,不过也不用太快了。

蚀龙说出了和女人一样的奇怪的话,然后伸手将罗魄推开。一阵天旋地转,罗魄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还是在公园里,只不过一切都正常了起来。孩子们还在玩。他也在公园长椅上坐着休息,旁边是他的行李。一切像做梦一样,只是……

痛感很真实。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冰的碎片。他轻轻拍掉碎片,随后是自己的鲜血流了出来,不过没有流多久,伤口就自愈了。

一切都太过离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的伤口。他检查了自己的行李。还是那堆破烂一样的玩意,半瓶红酒,一瓶没有打开过的白酒,还有一本书籍,很凉,像是刚从冰块里拿出。。

???你要想起来,你必须想起来,你不用想起来,你不能想起来……

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他愈加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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