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黑（二）

“欢迎诸位。”

小骑士与赛提早已止住话语，静静注视眼前这位衣着红袍，官居普奎特者。

“鄙人不才，叫我阿普瑞特就行。”

小骑士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瞄向赛提看他如何反应，毕竟他比自己更清楚怎么应对这种场合。

“普奎特——？”赛提笑笑。

“大可不必，阁下？”

“普尔·赛提。”

“赛提先生的这位朋友是？”

“叫我小骑士就可以了。”

“赛提先生，小骑士阁下。”阿普瑞特随后一言不发，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确信）。

“嘿，走吧小骑士，他是朋友。”赛提终于打破沉默，吹声口哨。

“啊？”

“不着急，他此刻尚有事未完，稍罢自有人叫二位。”

在阿普瑞特临走前，给小骑士与赛提各一身紫袍，说是防止出乱子。

“怎么回事，你俩上演默剧呢？”小骑士换上紫袍，发现稍大，不过倒也暖和。

“没事，等着呗，这的果子免费，以后可不一定享受这种待遇。”说罢，赛提挑了个稍红的果子，开始闭眼享用。那神情，啧啧啧。

“你心真大，你不担心有意外发生嘛？”

“……”

“怎么了，你那个，表情？”

“喏，”赛提把果子凑到小骑士眼前，白花花的果肉内胡核腐烂，向外渗透着黑丝。

“坏了，怎么了，”小骑士歪歪脑袋，“扔掉呗，你还可惜？”

“不是，呃，也对，你小子没——这种果子，我们叫它『波町果』。”

“那怎么了？”

赛提将其举过头顶，宛若审视一件艺术品。那颗果子在灯光照耀之下，映出黑色的内核。

“泛红的果皮，白花的果肉，黑色的胡核。在其美好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了如何的真实？就像这片……”

“两位诺彼施大人，随小的来吧。”门被推开，一个红袍探出头说道。

“走吧。”赛提站起身，将那枚波町果抛至身后。

小骑士走在最后，扭头看见那个果子以残忍的弧线准确落入垃圾桶内。

……

“知道了不？”赛提目视那个红袍远去，用胳膊推推小骑士。

“你说什么了？╭(°A°`)╮”

眼前这扇门，是小骑士，赛提与那个红袍乘车奔波不短时间才抵达的。他临走前对二人说道，这是一位奥瑞格大人的宫殿，唤作『海芬宫』。

这里富丽堂皇，没有外周区的杂乱与窃窃私语，有的只是一片肃静，以及映在光滑地板上他们的倒影。

“我们为何而来，我们为何而去，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恍惚间，他们听见门内的感慨。但是碍于规定，小骑士与赛提还不能进去。

“卑鄙的内乡人，无耻的花衣小丑，将生命划分三六九等，麻木得只剩下躯体。神创造我们，我们来到这个乐园，可喜啊，可悲啊，我们祖先吃下的是永生果——那枚伪装的波町。神说，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格罗果。是谁召唤了安妮斯朵拉，替换真理。将格罗遗弃，将双目戳瞎，将双手摒断，将内心杀死。瞧瞧这一伟大的杰作——如果我能这么称呼的话——我们创造的一切都将会葬送我们，将我们安眠于这座巨大而空虚的尸骸里，上天的冰雪便是我们的棺材板。这里不是死人就是活人，被本能驱使，我们别无他选。名副其实，到此便算得上盛誉了——肮脏的空气，我居然不得不屏住呼吸来保持我的理智。这所巨大的牢笼，摇摇欲坠的戏舞台，新鲜的，什么玩意！啊，我那美妙的故所，同受天河灌溉着，污臭的水沟也只能浇出腐烂的果实。听听，西以的预言，神圣的王国，神圣的帝国，统率此地者，帝国的方向盘，让我们看看他的影子。艾斯·沃姆蜷曲在冰雪之中，可悲可笑！我记得，『1』；和谐，美妙，任何生灵不得屈从，帝国的轮子，车辙的轨迹，莫斯卡妄想飞向天空，等来的却只是腐朽。我记得，『2』；粗糙的双手将娇嫩之花捧起，传给的却是乐师，将音符砸乱，局限于宫室内自娱自乐，雪地反射的寒光过于激烈，安勒·托比斯那无用的金盾，只能带入坟墓。我记得，『3』；施加你的恩惠罢，如果你的双眼还尚未被蒙蔽，浑浑噩噩，想象着如何爬得更高，皮瑞·克里特如同思迪伏般悠哉悠哉，啃食着自己，A！我记得，『4』；倘若把你们的心聚在一起，天神维尔也不得不溃败，要是把你们的目标垒向一处，力士帕若也会很快败阵，萨格拉，上天赐予汝等灵魂的力量，却用来煮食豆子！我记得，『5』；上面的不下来，下面的上不去，我那伟岸的朋友，奥日是你的冠冕，格劳瑞是你的圣袍，可是你的心，我难以理解，卡门！下面的，可悲，枯陋的灵魂。吾主，雪神！光！”

门内激昂如奏乐的声音闭幕，静寂。

几秒后，门内传来声响：“进来吧，异乡人——也许正好是同乡？”

小骑士与赛提面面相觑，尴尬几秒后，小骑士踏步向前打开门——

雪景旁，一位米袍背对着他们，似乎刚才那激情的演讲是对着茫茫雪花说的。

他转过身来。

如何描述那神情呢？

嘲讽，不屑，高傲，而又夹杂着悲哀，颇为麻木，冷酷的冷静，无谓的猜疑，大梦初醒的无助，希望似乎破碎，但仍保持着幌子；不可一世的自傲，自以为尘世的清醒。孤怜哀悼的悲愤，模糊间缥缈的迷茫。（实在想不出来，Abram与Adam结合一下就是）

他在笑！

“奥瑞格·卡丁·阿比勒斯，欢迎诸位莅临。”说罢，他欠欠身，走到右手边示意小骑士与赛提坐到沙发上。

小骑士非常率直的坐下，赛提颇为警惕：“鄙人赛提，这位我朋友小骑士。”

“赛提先生，小骑士阁下，不必如此拘束，我和外面那些家伙不是一档。”

“那你叫我们干什么？”赛提问道。

小骑士没有说话，而是好奇的看向这个豪华但空荡荡的卧室（？）。

最左边挨着墙是一张白色的经典的欧式单人床，一件黑色的大袍搭在床边，显得格外瞩目。床头柜摆着三人的像照，除此之外简朴无比。贴墙的镜子映射着整个房间，在那边，两位小骑士在默默注视对方。

“不要担心，我的朋友，来这，是一个赌注——与钱无关。”

门前就是一个大窗户，窗台处养了些小骑士不认识的花草。

“什么意思，我们已经成为了你的棋子？”

小骑士一行人在右侧，脚下是淡蓝色的地毯。银色的大沙发，坐上去很舒服。最右面是燃烧的火炉，那似乎是整个房间唯一一处暖色的地方。

“怎么会，我不至于无聊到那种程度。就算是棋子，本宫也有太多，不需要二位。”

小骑士前面有个大衣柜，可是小骑士觉得里面空荡荡的，就像这个大卧室。

“那您邀请我们来吃饭？”

不过最为吸引小骑士的，就是衣柜旁的储物架。下层堆满了花里胡哨的好看的雕像或画像；中层放着一块很有金属质感的牌子，上面压着一打文件；最上面摆着两张卡牌，被东西支撑着——卡面就像是一张卡牌，不过一张放正一张放倒。

“如果事成，我就会宴请两位。”

小骑士把目光移到卡丁身上，但随后又仰头望着金灿灿的吊灯，以及漂亮的天花板。

“您朋友真可爱。”卡丁笑笑，随手递给小骑士一个饼干。

（小骑士非常可耐，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来自『圣巢』。”赛提回应道。

“哦，『圣巢』？怪不得，那个文明是璀璨的……”卡丁颇起兴趣，看向赛提问他的故乡是哪。

“我来自哪不重要，它不在这。”

“哦，难不成您来自神国，您是神？”卡丁嗤笑道，摆摆手“到目前为止，您二位是我心目中的合适人选，我希望一直如此。”

“我来自一个被遗忘的地方。”他耸耸肩。

“好了，回归正题，我希望托二位一个任务，事成必有重赏。”

“重赏就免了，什么任务？”

“喏，”卡丁站起身，将那两张摆在柜台最上面的卡牌摆在他们面前，“这个。”

“卡牌，您就是那位——？”赛提拿起一张，质感不错，那由纯几何图形构成的图面下方写着“始”，另一张卡面倒转，写着“终”。

“不错，看来我还是颇有名声。这两张是全国最为昂贵的卡牌，没有之二。”

“然后？”

“我有一位朋友，在上面，”卡丁举起手向上指，“我希望两位把这张『始』带给他，算是我送他的礼物。”

“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呢？”赛提放下卡牌，环视四周。

“因为没有可以托付者，阿普瑞特外出太忙。”

“您觉得我们能上去？”

“啊，但是我必须上去啊。”小骑士突然发话，因为『虚空之眼』就在上层。

一阵寂静，略显尴尬。

“我喜欢你这样直率，所以说我会帮助你们上去。”过后，卡丁打破凝固的空气发言道。

赛提看了看小骑士，小骑士看了看赛提，最后共同发声：“可以。”

……

“你为什么隐瞒真实情况呢？”

两人走后，阿普瑞特从衣柜里钻出，似乎责怪他执意让自己待在里面。

“你是本地的，自然就没意思了。而他们，我会时刻关注他们的。”

“……”

“不是，你怎么不送我一张卡牌啊(ಥ_ಥ)”

“啊，也对，但是我就两张哎……”

“你要什么，把那张给我，我好拿去卖钱。(づ￣3￣)づ”

“去去去，我能让你顺了？”

……

小骑士与赛提现在在休息室内待着，等着使者通报他们。

“你真的认为他是在帮咱们，小骑士？”

赛提抓起个果子，但并没有吃，而是下抛上接着。

“管他呢，反正我能上去就行。”小骑士晃着双腿，闭眼小憩。

“不过你怎么突然这么勤快了？”小骑士睁开一眼，瞅向赛提。

“休息够了嘛，以后有意思的就来了——不过，”他话锋一转，“遇见打斗你可护着我点哈，我可不能死翘翘了。(づ￣3￣)づ”

“你死不了，没事。”小骑士躺在床上，开始划摆小手。

“那就行。”

“趁着这功夫，我给你说说『上层』吧。”

“QAQ”

“『上层区』、『中心区』以及『外周区』，这三部分构成了『雪都』。这里生活着灯蛾族、冰虫族和甲虫族……”

“停，这个我知道，直接讲重点。”小骑士突然想起斯单曾经告诉过自己一些知识。

“哎吆，看来做过功课啊，那我长话短说。『上层区』只生活着灯蛾一族，自开国便隐居其上，说实话，我也不怎么知道上面有什么，不过很难进就是了。”

“呃，你说了个什么啊。(ಥ_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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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话说：

写“白与黑”相关章目时，的确算是颇为费心，尝试模仿一些名著的风格，当然我也会磨练出自己的文风的。小说始终是作者写给社会的，因为赚钱目的而迎合读者的小说，就颇有些远离正道。我不认为我写的有多好，但是力争上游（呜呜呜发现写不出那种味来QAQ）。而且全书我都会拟人化的叙述，否则不太好描写。到目前为止，我觉得『雪都』是全书写的最好，投入心力最多的（当然也没有多少），但愿能招来多谢读者吧QAQ。（我期待下一个地图以及『梅槐乡』）还有就是，感谢我朋友们的帮助，一直都在讨论一些东西，其中“石先生”为鄙人制作出新的封面，十分感谢，阿巴阿巴。

小剧场：

小骑士：话说“波町果”什么意思啊？

赛提：我哪知道……好吧我知道，你知道“波町果”象征着凶兆就行。

小骑士：是吗，为什么？

赛提：这个，你问作者去。

小骑士：啊，什么是作者？

光球：哎甜腻腻的，某人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小骑士：哎，你怎么可以隐身哎？

光球：6

（作者：经典英音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