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乃至整个春季,都是稻城正当下雪的季节。其实七八月里也仍是稻城下雪的季节,那里不分季节,随时都有飘然而至的雪!
由于气候的原因,那里的人们都习惯早睡晚起。我们那时上学也总是要9点钟左右才开始上课,下午早早就放了学,好像不用上晚自习(有点记不清了)。懒懒的,不紧不慢地学习着,像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分毫没有即将迎考的紧张!在那不紧不慢的学习过程中,有时我们利用课间就去爬一回学校后面的小山,小山几乎都是“光秃秃”的,没有高大的树木,也没有长长的青草,只有那种高原特有的耐寒植物,貌似青苔般密密麻麻贴着地皮的像松针一样的小草,坐在上面还会有点扎人。远远望去,那些小草完全可以被忽略,被看成那只是地皮而已。有时放学后我们也会跑远一点去山坳里寻找一些花花草草,记忆中,在那里最容易找到的只有一种花——草帽花,一根长长的茎带着一朵小白花,有点像我们现在常见的康乃馨。我们在当地同学的示范指导下,将那些并不算漂亮的花朵编织成一个个美丽的花环戴在头上,开心地躺在草地上,幻想着无限的美好!
遇上下大雪,学校操场里也会积着厚厚的白雪,同学们会利用课间打雪仗。那些藏族小伙子们手劲特厉害,常常将硕大的雪球抛得老远!那时,我们这些女生就在楼上教室外的走廊上看着他们疯玩(我们班的教室在三楼),一边看,一边防备着偶尔袭来的雪球。那时同学之间其实非常友善,不似传说的那般野蛮。只是那里的同学也很直爽,如果喜欢就会表现对你好,如果讨厌也表现得斩钉截铁——会找机会收拾你!他们不会像我们内地的同学打“肚皮官司”——讨厌别人有时只藏在心里“不安逸”!当然那些小伙子基本都很绅士地待女生,偶尔会有人喊着你的名字然后扔来一团雪,只是吓吓我们,算是友好地打打招呼!
在那快乐的下雪天里,我也曾出演了一场悲伤的剧幕。刚开学不太久,班上同学都相互好奇着彼此,谈论着一些公开的秘密。学校里“谁和谁定了娃娃亲”、“谁又喜欢谁”都在八卦交流范畴中。那天下雪,我在教室里做习题,突然飞来一不算很大的雪球,准准地砸在我的脸上,原本也没那么痛,可那时却想起远离家乡、远离父母,委屈和伤心涌上心头,我趴在课桌上哭了整整一节课,那是我在稻城唯一的一次流眼泪。老师当然利用这个机会给全班上了一堂“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思想教育课,教导同学之间要互助友爱。这还不算完,原本以为是同学不小心砸到的,后来却听说是高三的一男生故意砸我的,原因是有一次我和同学一起说悄悄话他听到我们说了关于他与我们班某个女生谈恋爱的事,他要保护那位女同学,所以给我警告。哦,My god!真是祸从口出啊!暗自悔恨中。。。。。。一方面又觉得有那么夸张吗?太小题大作了吧!可高原上的人们就是这样,心里有什么不会藏着掖着,他们就要这样直接表现出来!所以尽管老师们谆谆教导,同学打架的事情还是偶尔会发生。原本我对这个事件也没有十分的担心和害怕,因为我的姑父是老师,料想他们也不敢怎么太过分地对我,但那时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为此等小事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麻烦,正烦恼着该如何解决。不料当我被人用雪砸了的消息传开以后,我在雅江遇到的那个高高帅帅的男生放学后来到姑父家,对我说他会保护我,这让我如获救星。那男生也是高三的学生,父母在稻城工作,他自小在稻城长大,颇有点本地老大的感觉。虽然他不是我喜欢的内外兼修的类型,但也是一位至少不令人讨厌的男生,我没有拒绝他的保护,虽然没能和他谈情说爱,却和他及另外几位同学建立起了友好联盟!当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过我了!对此,我对这位仗义的朋友一直心存感激!
在稻城上学的那段时间,印象中大都是同学友好相处的记忆。记得阿玲经常给我们带来山里的核桃,还告诉我“汉族和藏族都是一个妈妈,妈妈的名字叫中国”;记得格桑友珍热情邀我参加篮球比赛,其实我原本不会打篮球,再加上高原缺氧我不能跑太厉害,但不忍心拒绝她们的热情,我还是上场跑了两圈,在感觉有些累的时候被替下场;也记得多吉教我写我的藏文名字——晓瑛,在他们那里所有人都没有姓,只有名字,所以无论我说多少次我姓肖,可她们从来不管,仍旧叫我晓瑛。还记得成绩很好的泽仁志玛(我们都叫她车忍志玛,因为藏语的发音就是这样)、还有小友珍、小邓珠、崩嘎,男同学名字记得少,只记得班长丹巴、还有小电珠,因为学校的一位老师叫电珠,所以我们班的这位电珠同学就改名为小电珠了。。。。。。
稻城印象中,除了那一场挨打的雪,其余的都是美好的,如亚丁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