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老四,料想会触及他的伤与痛,故此准备写写我小时候所受的苦与累,希望他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期盼我的苦情剧本,更希望让我的苦与累成为一剂良药,治愈他多年的伤痛顽疾,从此豁然释怀,过着幸福、满足的生活!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确实,小时候的我承受了许多同龄小朋友可能都不曾承受过的苦,与其说是苦不如说是磨砺与锻炼,也是家人培养小孩必须要给的苦。写出来不是报怨,更多的是感激外婆的用心良苦。从我记事起,每天早上都是天还没亮,外婆率先起床,多年的习惯是首先梳好她那多年不曾变化过的发型——一头齐耳短发,中偏分的发线,两边各用两颗大号钢夹别成一个X型的发饰,当她别完最后一颗发夹,便开始一边扫地一边催我起床,嘴里不停地唠叨,“你个懒讨口子,快起来帮忙烧火煮饭了!”当然看她老人家心情,外婆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呼我“孙儿啦”或者“狗儿啦”,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是那个“懒讨口子”。小时候的早觉实在是太香了,我总会在外婆循环播放四五遍起床号以后极不情愿地起床,坐在灶前“扑哧扑哧”地拉着风箱。下午放学,外婆也是总要安排我去收拾柴火,或者去河边地沿割草喂牛,农忙季节少不了帮忙背麦子,花生和红苕等,那时的我觉得我就像旧社会苦命的小丫环般可怜。当我长大一些,周末回我自己家里,偶尔会向妈妈告状,诉说外婆那烦人的起床号和总也做不完的家务。妈妈总是安慰我,外婆是希望我成为即勤快又能干的姑娘,老人年纪也大了应该帮忙分担家务,等小学毕业上初中住校就好了!听了妈妈的话,又有了一种释然,我希望自己能成为即能干又勤快的姑娘,所以上学回外婆家后我继续忍耐着,拉着那讨厌的风箱,背着那难看的背兜。
当然在我从事“苦力劳动”的时候也有让我心情舒畅的时候,有时会和表哥表妹一起去河边割草,趁机在河里用淤泥码起“小堰塘”,然后用双手将堰塘的水排干,就可以收获许多不同品种的小鱼,有一种小小的、宽宽的肚皮,鳞片呈现五彩斑斓色彩的鱼儿是我的最爱,那时不懂得养起来,只好放了——因为我爱它。再后来,河对岸住着的我们的同学也经常到河边割草,小河边成了我们愉悦的聚会场所,那时每年乡上都会组织送文化到村,也就是放电影,我只记得去看过《红牡丹》了,我们在小河边重述着电影的某些片断,发表一些自己的观后感,特别同情红牡丹与白牡丹的悲惨命运,也为红牡丹勇敢地抗争命运并为白牡丹报仇而满心崇拜!在那时无形中培育出了我们内心善良与侠义心肠的种子。
几年的苦力劳作,有过抱怨,更多的是收获!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所以谢谢幼时外婆放手让我去经历风和雨!每当我的女儿吃力的搬运她的行李时,我强忍着心疼,放手让她去费点劲、受点累。或许多年以后她也会感谢现在所受的累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