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时分,陆景年是被唐记一脚蹬醒的,他勉强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手在床头摸索着,抓到了手机,解锁看了下时间。那刺眼的亮光让他有些不适,原来才凌晨两点半,离天亮还早得很呢。他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唐记,这家伙四仰八叉地占据了他的整张床,就像一只放大版的猛兽霸占领地似的。
陆景年看到这一幕,立马就给憋得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几乎霸占了整张床的一大半,而自己只能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窝着,感觉像是自己闯进了他的地盘似的。陆景年动手把搭在他肚子上的那只脚轻轻挪开,谁知这货一个翻身,差点把陆景年踹下床去。陆景年心里默默地:……哎,要不然直接把他踢下床?或者让他自个儿去打地铺?再不然,索性一把推到门外得了。陆景年此刻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突然间,陆景年才记起来,自己的卫生间里还藏着一捆绳子,那其实是通学生周停暂时放在这儿的。他脑子灵机一动,果断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摸索着下床。在厕所柜子里翻找了几分钟后,终于摸到一捆纤维绳索。他将整捆绳子扯开,剪去多余的部分。接着,他又爬上床,直奔唐记那肆意伸展的身体。他小心翼翼地把唐记的身体摆正得如同标尺一般笔直,随后手脚麻利地将唐记的手脚及身体捆绑得严严实实。
忙活了半天,终于将唐记捆了起来,他揉了揉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的眼睛,索性将他丢在一边,自顾自的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唐记是被窗外透进来的刺眼阳光给弄得眼睛直疼,他下意识地想用手揉揉眼睛。可这一动,他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任凭怎么挣扎也无能为力。这让他瞬间慌了神,脑子像被冷水泼过一般清醒过来,赫然发现原来自己被绳子五花大绑着。他一边尝试解开捆绑,一边心里犯嘀咕:这难道是陆景年干的?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然而,这个疑惑还没琢磨完,他的手就给他传递了一个极其残酷的信息——这绳结,死得跟铁一样紧!
陆景年刚从厕所出来,正巧看到唐记已经醒了过来,不由得一愣。此刻,唐记镇正手忙脚乱地在那儿死命解着绳子,压根没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个人。可是这绳结顽固得跟什么似的,打的是死结,没有个大半小时估计是解不开的。越想越急躁,唐记索性使出蛮力,活生生地拽出了一只手臂,疼得他龇牙咧嘴。在一旁静静围观的陆景年瞧见这阵势,便迈步走了过去,自顾自地帮唐记拉开紧缠的手臂。唐记先是一懵,紧接着立马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正是让自己陷入这般困境的“罪魁祸首”!
“喂,你这是搞什么鬼?干嘛把我绑成这样?”唐记带着点焦急和委屈的语气质问他。陆景年没立刻回应,而是慢条斯理地帮他解开束缚。重获自由的双手,唐记先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然后目光紧紧盯着陆景年,像是在等待他解答刚才的问题。“怎么,你还觉得冤枉了不成?”陆景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要是不把你绑上,你怕不是会在晚上把我踢下床去。”这话让唐记瞬间一愣,他心想自己长这么大,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睡觉时会这么折腾。
他起初觉得这小子可能在耍他,可又怕这事是真的,就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逗我吧?”陆景年完全无视他的疑问,径自去收拾书包,这时唐记才恍然大悟。他赶紧掏出手机一瞧时间:8:35!哎呀我的亲娘啊!居然已经错过了第一节课,马上第二节课也要结束了!他顿时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短短八分钟内竟然把一切搞定。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家伙不紧不慢地整理着书包,甚至还从自己的柜子里悠哉游哉地拿出两个面包享用起来!
唐记急得直跺脚,一边慌慌张张地套上鞋子,一边朝大哥陆景年挥着手催促,“哎呀大哥,你这是在搞啥子嘛?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东西呐!”陆景年却仿佛没听见似的,悠哉游哉地一步步向前走。唐记看着手表,满脸焦急又不满:“哎哟喂,你这速度也太慢了吧,能不能快点走啊?难不成你是乌龟转世?”然而陆景年依旧不紧不慢,甚至又掏出一个面包递给他,让唐记瞬间语塞。唐记内心那个崩溃啊,他瞪大眼睛问陆景年:“我说你到底在急什么呢?”而陆景年咬了一口手中的面包,仍然保持着那不疾不徐的步调,似乎全然没把唐记的焦急放在心上。
“慌什么?”陆景年甚至没有加快步伐,还从包里拿出另一个面包递给他。唐记:……“真不明白你在慌什么。”陆景年咬了一口面包,“待会儿直接说你又过敏了,我早上照顾你不就行了吗?”陆景年说还撇了他一眼,用一种鄙视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唐记:……
Emm……这样也不是不行,毕竟自己昨天可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局,再怎么样乔进也不可能朝他破口大骂吧!想到这儿他的步子也慢了下来,悠哉悠哉的逛着校园。
此刻的校园操场空无一人,只有响亮的读书声和鸟儿欢快的鸣叫声回荡着。唐记左左瞅瞅右瞄瞄,昨晚天色太暗啥都瞧不清楚,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欣赏,这下终于能痛痛快快地看个够了!
他一瞅见花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株被绿叶簇拥着的紫木兰,它生长在树梢,在阳光的洗礼下更显得超凡脱俗、美丽至极。在他记忆中,紫木兰通常是别的颜色,白色的他还真没见过。好奇心驱使下,他饶有兴致地细细端详起来。“哇,这花儿真美!”唐记忍不住赞叹,顺势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别动。”用几年面无表情的提醒他。“上一个摘这朵花的被校长逮住写了1000多字的检讨,你也想吗?”
唐记刚要伸出的手又迅速收了回去,他可没兴趣当第二个“幸运儿”,嘴里嘟囔着,“得了得了,还是算了吧。”话音刚落,他还象征性地搓了搓手。陆景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番举动,没有言语。唐记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于是转过头,冲陆景年轻松地开玩笑说:“喂,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我的帅脸给惊呆了吧?”陆景年听了这话,微微侧过头去,回应道:“哪有什么,只是有点惊讶,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人而已。”
唐记“……”
唐记打算教训这家伙一下,正要抬手,谁知这人却抢先一步,腿一迈就往前走了。唐记见状赶紧跟上去,没过多久,两人就一同来到了教室门口。
"报告!"门口传来两声干脆利落的喊声,正扯着嗓门训话的乔进立刻止住,目光转向门口。他打趣道:"哎呀,你们来了啊,怎么不等到放学的时候再来呢?""老师,报告一下,他今天早上又过敏了。"陆景年同学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乔进一听,眉毛不由得往上挑了挑,疑惑问道:"真的假的?"陆景年则一脸平静,心里毫无波澜,径直把责任推到了唐记头上:"对的没错,也不知道他早上偷摸儿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唐记“???”
陆景年“……”
不是有你这么推卸责任吗?!唐记炸毛了,他在心里狠狠向陆景年竖了个中指。你是不是有什么猫饼?,明明是你自己早上那么慢你还把责任推卸在我身上!?
唐记心头像堵着一团火,想发泄却找不到出口,这时乔进突然扭头对他说:“唐记,是不是这样啊?”。唐记沉默片刻,心中暗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乔进见他沉默不语,就当这事已经默认为事实了,“那你现在还需要再休息一下不?”乔进满是关怀地追问着。他慢慢抬起头来,眼神里全是茫然和困惑,仿佛在问:“不是我已经确认过这是真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