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啊,这菩提山上住着个怪人,每夜都坐在月下抚断琴,有时候还自言自语,曾经有路过的人问他缘由,他只重复一言:“等一故人归。”
这夜,乔松月如往常一样坐在月下抚摸着断了的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松月,松月,”可回头一看,空无一人,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那人,乔松月问道:“是你回来了吗,姚温玉。”
“是我,松月,可我已经死了,没办法再用身体了,鬼差说我执念太深,允我多留在世间半个月,半月之后他会来带我走,我这几日都在找你,听见了传闻才知道你在此。”姚温玉轻声说道。“我等你好久了,我好想你,温玉,我好恨自己没能早点与你相识,恨这该死的命,别走,陪着我,我厌倦了孤独。”
“傻子,我不会走的,剩下的时间我会伴君身侧,寸步不离。”姚温玉安抚道,他想抚摸乔松月的脸,却发现自己是透明的,无法触碰凡人,但他不贪婪,能给他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很知足了。
“你看你,瘦了好多,怎么不好好吃饭,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姚温玉心疼的说,乔松月没有立刻回答,等了一会,说道:“那时你走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走了,只剩下一具空壳怎样都无所谓了。”
朦胧的月光下,二人静静的坐着,夜晚的风有些凉,可那人回来了,乔松月的心也暖了。
翌日,乔松月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在姚温玉的陪伴下收拾了院子,又下山买了菜,自己兴致勃勃下厨做饭。姚温玉看他这样,不禁心想,要是能一直如此该多好啊,于是,他向乔松月提了种菜的建议,乔松月欣然答应。
午时,他们一同下山去买了菜种,正准备离开时,姚温玉细声说道:“松月,我们买棵松树苗种吧。”乔松月知道他是怕他离开后自己孤独,但没说破,乔松月便买了。
午后,乔松月下地种菜种树,姚温玉在一旁陪着,他想帮忙但奈何自己无法触碰到阳间的东西,乔松月也明白,于是就让他在一旁陪着,说说话就行。
松树苗在慢慢长大,他们二人每日相伴谈心,竟已过了半月,夜半三更时,刮来了阵阵阴风。
乔松月还守在姚温玉身旁:“你要走了吗,我舍不得你离开。”
姚温玉用透明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到时间了,我该走了,我爱你,松月,一直都是,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答应我好吗?”乔松月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沉重的说道:“我会的,别忘记我。”
说完又一阵阴风刮来,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了活着的人。
那日后,乔松月遵守约定好好生活,好好吃饭。白天,他常常独自去钓鱼,晚上,又坐在月下抚断琴,有时还会自言自语道“至此天涯各一方,阴阳两隔不归乡。”
月已沉,再无清光伴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