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上学,发传单,上学,发传单,上学,发传单……却再没看到严浩翔的身影。贺峻霖的三点一线是学校,火车站,家。
自从八年前贺峻霖的父亲去世后,他的母亲就担负起了照顾贺峻霖的重任。贺父从贺峻霖出生起便痴迷于赌博,把家产输光,甚至酗酒斗殴,多次被关入监管所,是贺母一点一点把这个支零破碎的家庭拼了起来,终于,在又一次的输光了自己所以的钱之后,贺父决定改过自新,并找到了一份在工地的工作,就在贺峻霖和贺母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时,却传来贺父在工地从高处坠落的噩耗,八岁那年贺峻霖就这样失去了父亲……
这天,刚下晚自习,贺峻霖正收拾东西像往常一样打算去发传单,正要出教室门,一只手把他拦住了。
贺峻霖嗯?严浩翔?你怎么在这?
严浩翔你今晚还要去发传单吗?
贺峻霖对啊
严浩翔不去行吗?
贺峻霖啊?!不去……不去你养我啊。
贺峻霖调皮地说,边说边往前走。
严浩翔我……
贺峻霖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看你去火车站弹琴了,换地方了?
严浩翔……
贺峻霖察觉到严浩翔的情绪。
贺峻霖怎么了,不会是你们家出事了吧?
严浩翔欲说还休的样子让贺峻霖着急了起来。
贺峻霖喂,怎么了,你今天莫名其妙让我不要去发传单,现在又什么都不说。
严浩翔他们来讨债了。
贺峻霖谁?
严浩翔高强。
高强,可以说是台城的霸主,势力庞大,上至省厅,下至乡镇,无一不知其名号。严浩翔的父亲原为台城一公司的股东,事业风升水起,一年前因不愿与黑势力勾结被污蔑违规占用资金,锒铛入狱,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严母身体本弱,经过这一打击,更是直接撒手人寰,严家自此从跌落谷底。原为青年小提琴演奏家的严浩翔也因此再无人敢任用,知名艺术院校的录取通知书也被一一退回,小提琴天才少年也自此陨落。
严父入狱后,高强捏造了一份资金清单,变卖了严家的房产车产,并要求严浩翔每月都要交付一定的资金以弥补公司所谓的资金空缺。而贺峻霖父亲生前在高强这欠下了高额债款,如今高强带着手下在火车站,严浩翔贺峻霖再赶过去无疑是去送死,现在,他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严浩翔跟我走,他们发现火车站没人肯定会来学校,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是严贺认识以来严浩翔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贺峻霖我们去哪?
贺峻霖搬了很多次家,所以高强等人暂时找不到贺母,因此,贺峻霖此刻更担心自己的安危。
严浩翔去找张哥。
严浩翔就快到了。
严浩翔拉着贺峻霖边跑边说。
严浩翔张哥!张哥!快开门!
张真源浩翔,快进来!
贺峻霖他是?
张真源进来再说吧。
张真源警惕地锁好门,拉上了窗帘。
张真源高强怎么又来找你麻烦了,不是上周才给了他钱吗?
严浩翔正常……
严浩翔叹了口气。
贺峻霖拜托,他可是高强,他的钱包就是无底洞,给多少都填不满。
贺峻霖不过你怎么知道高强去火车站了?还有我们家的事……
严浩翔听到的。
贺峻霖?
严浩翔我去过火车站了,他大喊着要找发传单的和弹吉他的。
贺峻霖那你这几天怎么都没去火车站啊?前几天高强不在啊。
严浩翔我在筹钱。
张真源等会儿,这位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认识一下。
张真源在一旁有些尴尬。
贺峻霖噢噢噢,对,你好,我叫贺峻霖。
张真源我叫张真源,是浩翔同父异母的哥哥。
张真源你和浩翔一样叫我张哥就好。
贺峻霖嗯嗯,我的话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张真源那叫你霖霖?
贺峻霖啊?!还是叫我小贺吧……贺儿也行。
二人都有些尴尬。
张真源今晚就在这住下吧,外面不安全。
贺峻霖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省的她担心。
在二人说话的间隙,严浩翔已经上了楼。
贺峻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我还以为你睡觉去了。
贺峻霖打完了电话,一上楼就看见严浩翔一个人坐在阳台上。
严浩翔聊天吗?
严浩翔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但看着这个光一般的少年,严浩翔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有所触动了。
贺峻霖好啊。
贺峻霖坐在严浩翔旁边,这一夜,二人聊了许久,各自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命运的不公,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对他人这样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