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齮？”洛梓珩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看来武隧军营会发生很有趣的事，而且她又可以见到故人了。

另一边，韩国的朝堂正为了司隶一职吵得不可开交。韩非力荐卫庄，但是姬无夜却以卫庄盖聂师出鬼谷，难免有暗中勾结的嫌疑而反对。就连血衣侯也说：“民间传言，鬼谷怒而诸侯惧。七国纷争的背后都有鬼谷的影子。依臣所见，不如敬而远之。”

但是张相国也力保卫庄，最后韩王把问题抛给了韩宇。

韩宇随即以庞涓，孙膑，张子和苏秦的典故说服韩王招贤卫庄，再加上佐弋职位，互相牵制。韩非也顺势而为，推举千乘担任，韩王大悦。这时，朝堂又有一位官员站出来说：“启禀王上，臣有一样重要物件需要交给王上。”

“呈上来。”

这是一份书简，这是洛梓珩所写，书简上写到了司隶，并且点明卫庄可用。

“既然如此，那寡人便任命卫庄担任司隶，千乘担任佐弋。”

话音刚落，士兵突然来报说：“秦将王齮陈兵边关，恐将伐韩！”

韩王大为震惊，“什么！王齮？”

秦国军营处，“尚公子，前方就是军备营帐。”洛梓珩以小厮的身份跟随尚公子等人走入军营，一直走进营帐，她看见了王齮，突然明白了什么。为了救下那几个无辜的将士，她只能在这里暴露“身份”。

“王齮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盖聂三人吃惊地看着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洛梓珩与王齮也是故人。王齮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发现她是乔装打扮成小厮的模样。一个呼吸之间，几位将士便突然倒地，没有了声音。

“姑娘此举意欲何为？”

“自然是想请将军看在王上的面子上，高抬贵手，饶了他们的性命。如果将军担心那几个人泄露王上的行踪，我有办法让他们消失在这里。”

“姑娘，这是我秦国内务，还请你不要插手。”

王齮走上前去检查那几个斥候的情况，发现他们没有了呼吸，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洛梓珩一眼。

随后王齮向嬴政解释他要处死斥候的理由，“原来如此，斥候无辜，却不得不斩杀。但……”

刚才那一幕让嬴政有些意外王齮和洛梓珩的关系，“将军和她是什么关系？”

“启禀王上，我们二人曾是故友。”

“正是，我在外游历的时候，有幸结识王齮将军，今日便是第三回了。”

王齮随后又把话题拉回了尚公子的安危上，他的建议是在军营内暂时假扮李大人的随从，同时还要写下亲笔信件快马送至咸阳。

听到王上要假扮自己的随从，李斯直接慌了，但嬴政却说：“无妨，就依将军所言。”当然，洛梓珩也以李斯的随从身份在军营休息。

当天晚上，李斯在其他营帐，盖聂在营帐外面护卫，营帐里只剩下了她和尚公子。

“你与韩非先生关系匪浅，又与王齮将军是旧时，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眼下还不是时机，我会在离开军营的时候回答公子。”

洛梓珩看到几案上面的毛笔，“您现在要写信吗？”

“是，可我却不知道该写给谁……母亲太后，仲父相国，一众文臣武将，我应该写给谁？”

看着面前的嬴政，她突然想起自己在赵国见过小时候的尚公子。那个时候，尚公子和母亲赵姬生活在一处院子里，两人相依为命，她也对这对母子甚为关照，教他读书，写字，习剑。离开赵国时，她送给赵姬母子一些钱财傍身，还送给小公子一块玉佩。那个时候的嬴政问她：“姐姐，你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会的，我会来找你。”

尚公子现在更需要独处，她先去检查那几个斥候的情况。之前她用假死之法骗过了王齮，还是要想办法收尾。可是等她溜进停放尸体的地方时，发现那几个斥候真得死了，身上还有伤口。“难道是王齮来过了？”

“什么人在哪里？”她听见营帐外面有脚步声靠近，就赶紧隐去身形，一两个个带着头盔和面具的人走进营帐，“千长大人，这就是那一列斥候的尸体。”

“嗯，你先下去吧。”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蒙家的孩子？

千长（蒙恬）检查了尸体的伤口后，就直接离开了。看到军营的人离开，洛梓珩重新回到尸体身边检查情况。这些伤口是意料之外，有人还是对他们下了死手。那个人究竟是王齮还是另有其人呢？

“殿下，”耳边又传来了风的声音，“我们看到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来过这里，但不知道是谁。”

“是的，他很快就消失了，肯定不是那个白胡子将军，他都没有来过这里。”

“那个人应该一直在关注殿下吧。”

“先回去吧，既然对方一直盯着我，那么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对了，你们知道刚才进来的千长是谁吗？”

“好像是，蒙恬吧？我不太确定。”

“原来是他，那个少年也长大了。”

返回营帐的路上，洛梓珩又交代了几句：“你们留意一下李斯大人那边的情况。韩国那边怎么样？”

“如殿下写得那样，卫庄担任了司隶。不过，殿下当时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猜测，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是小九，他的选择只有卫庄，子房虽然和小九关系近，但他不适合这个位置。”

“韩王耳根子比较软，朝堂里姬无夜肯定会反对小九的提议，我想给小九的提议增加一些重量，所以写下了这份书简，然后交给了其他认识的官员，由他们在上朝时呈给韩王。”

“殿下，你当初认识姬无夜的时候，会想到今天的结果吗？”

“我不是司命仙君，不可能知道每一个凡人的命运走向，我只是做了当时想做的事。人是会改变的，神也一样。几千年前我为了东海，为了四海龙族，像个劳碌命一样处理政务，也不会想到我在两百年前决定休假，逃离龙宫。”

“洛姑娘。”盖聂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盖聂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现在要找人将信件送往咸阳，王上那边需要有人照看。”

“放心吧，王上交给我。”

她回到营帐，发现地上散落了几个竹简，尚公子一个人坐在那里，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寥。“我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了盖聂先生，”她边整理竹简边说：“他找人把尚公子的信件送到咸阳。不用担心，公子可以顺利回到咸阳的。”

“但愿如此。”

将竹简归位之后，洛梓珩就站在一边护卫，然后又听到风传来的消息：“殿下，我们看到李斯大人在外面独处的时候，被那个白胡子将军请走了。”

“还有哦，我感觉那个李斯大人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你们还记得尚公子和小九两人密谈的时候吗？他们当时聊了什么？”

“我欲铸一把天子之剑，请先生共创……”

原来是这样，这两人师出同门，一个为秦国效力，一个为韩国效力。结果这位尚公子想要请小九共建帝国，难怪李斯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