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虽说和张开地相识多年，但是两人能够交流的话题很少，以前的话题也是围绕张良的剑术学习，洛梓珩只好先行离开。张良在书房里待了很久，临近晌午才跑出来问出他在意的内容：“祖父，她究竟……”

张开地却打断了张良的话：“良儿，不该你过问的事情，不要过问，先回去用膳吧。”

在张开地眼里，洛梓珩就是谜一样的存在，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洛梓珩的一切，但每一次的收获都很少。先王在世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洛梓珩了，当时先王对她恭敬的时候，让张开地不得不在意。

时至今日，张开地有很多猜测，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洛梓珩并非寻常之人。先代韩王的尊敬，不受束缚的身份……不是人，难道是神？

张开地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但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如果真得是天神，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在韩国，明面上做一个侍女？掌握天下不是更为快哉？

但也只有这个猜想，才能解释洛梓珩的情况。从少年到老年，张开地已经认识她数十载，自己逐渐老去，而她依旧风华正茂。倘若她是人，但用了阴阳家的术法，也未尝没有可能。

这边张开地还在研究洛梓珩的身份，那边的紫兰轩已经热闹不少了。从张府离开，洛梓珩就带着护腕直奔紫兰轩，没想到韩非比她快一步，已经在那里等她。

“小九，有时候我在想，你住在紫兰轩不是更好？我回来见到你才三天，结果每天都能在紫兰轩看到你。”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啊，这是我找人订做的护腕，就是大了一些。”

“尚公子也在这里，这个护腕不如……”

“不行不行，本来是送给子房的，结果尺寸不太对，我就先拿回来了。”

“原来如此……”

“秦国使者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焰灵姬会交给秦国，这也是我和尚公子做的一次交易。”

“焰灵姬啊，就是那次绑架红莲的几个人之一？属于百越人？”

“正是。”看来小家伙们的消息还挺准确嘛。

“那之后就要考虑怎么把贵人送回去了，这件事我可以……”

“不，我知道你能做到，但现在不需要。不管是子房，还是卫庄兄，都会协助我们。”

“我想要拜托你的是，把尚公子安全送回秦国。”

“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

“我想过这个可能，但这件事也只有你才适合，你和盖聂先生的实力我很清楚。你们一定能安全护送尚公子回去。”

“好。”

那天晚上，她等韩非熟睡后，一个人来到院子里打坐，探知龙脉走向。几年前，她出去游历时，也检查过龙脉的情况。这次的检查结果是龙脉的能量变弱了，不对，是流向了其他地方。

龙族能够感应龙脉，其中也以四海龙王感应龙脉的能力最强。若是改变龙脉的走向也不无可能，但此举容易受到反噬，所以不会轻易改动。

探查了其他六国的龙脉之后，洛梓珩发现那些龙脉的能量都开始流向同一个地方——秦国。

能量的走向也是天下大势的走向，统一是大势所趋，秦国会成为一统天下的国家。待在龙脉能量最强的地方，龙族也能受到滋养，之后她会留在秦国。

她抬头看着星空，回想起那天，先代韩王临终前，拉着手请她守护韩国，她当时答应了，只是现在：“抱歉，那个约定我可能做不到了……”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那天，她正在王宫里陪红莲公主练剑，然后她听到了风的声音：“殿下，那位九公子被韩王紧急召进王宫，还有那个大将军……”

“殿下殿下，紫兰轩那边的情况也很紧急。”

“红莲公主，今天的练习恐怕得提前结束了。”她俯在红莲的耳边交代了几句后，红莲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看着红莲撒娇带走韩王，洛梓珩就立刻冲进韩非所在的房间。

韩非看到洛梓珩出现在明珠夫人身后，突然笑了：“夫人的确是一个让人心动的人，但现在出现了另一个呢。”

“谁？”明珠夫人一回头就看到洛梓珩站在那里。洛梓珩看到明珠夫人的打扮，欲言又止，但还是打了一个招呼：“明珠夫人，好久不见。现在我要把小九带回去咯。”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走进来的。”洛梓珩没有和她说太多，直接把韩非拉走了。

“你们定在哪里汇合？”

“新郑郊外。”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的花园，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圈，韩非还想问她是怎么回事，就直接被拉进了光圈中。

等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已经出现在约定好的地方。“怎么样，这个速度，你还满意吧？”

何止满意，这恐怕只有阴阳家或者道家才有这样的能力。韩非心想。

两个人等了一会，就看到一辆马车跟着秦军队伍走过来。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是紫女，李斯，盖聂和尚公子。

“韩非见过大王。”

“韩非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趁两个人谈话间隙，盖聂走到洛梓珩身边，说道：“洛姑娘，在下有一个请求。”

“盖先生，你是想问护卫的事吗？”

“正是。”

“之前九公子就已经告诉我了，你放心，我会和秦军一起护送尚公子回秦国。”

李斯第一次见到洛梓珩，听完他们的对话，李斯忍不住：“盖聂先生，这位是？”

“你就是李斯大人吧？我姓洛，是九公子的侍卫，之前也和盖聂先生，尚公子有过数面之缘。”

“李大人，王上对她赞赏有加，在下也信任她的为人。护卫王上一事交托于她，大人可以放心。”

听到盖聂的担保，李斯也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即将分别的时候，韩非把洛梓珩拉到一处角落问她：

“珩儿，有一个问题，我在意很久了。你为什么不出面呢？如果你出面，整个朝堂……”

“小九，”洛梓珩有些严肃地看着他，“这可不像是你应该问的问题。你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吗？”

“这又不一样。”

“人类已经发展了千百年，有自己的运行规则，我也很期待你们之后的发展。虽然亮明身份也很简单，但这样就意味着人类要被龙族统治，这不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吧？”

“另一个原因，龙族的事情我已经操心了上千年，不想在人间继续做国君了。做做侍卫，教你们学习，，偶尔救人，我觉得足矣。”

“姑娘，我们该出发了。”盖聂在马车那边叫她。

“我走啦，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