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明雾山
连绵起伏的青山间,云雾缭绕,藏着一座独特的竹制院落。顾风弦微笑着站在院门口,静静目送着渐行渐远的人,渐渐不见了身影。
他身穿一身青衫,年纪轻轻却一头白发,用一条淡青色的发带随意地扎在脑后,微微摇头叹道:“这江湖怕是要再起波澜了。”接着便低下了眼眸,将无尽的苦楚和内心的暗流深深隐藏。
没过多久,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从屋内缓缓走出,他轻轻地把手中那件素色的外袍披在顾风弦身上,目光关切地落在他的身影上,“师尊,这山里头冷得很,这一阵风吹来,您肯定又会不舒服了。师弟这一去,难说啊!”说完,便小心地搀扶着顾风弦一起回屋去了。
风吹过,携带着落叶飘摇、落花纷飞,光影破碎地闪烁其中,言语也被吹散在风中。而在这一切背后,涌动着的是无尽的黑暗与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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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可安城。
几天后,在潮州可安城的一家客栈,迎来了一对格外引人注目的主仆,他们就是告别顾风弦后下山的秦苏言和他的贴身侍卫苏木。此时夕阳西垂,天色渐暗。
秦苏言刚一迈进客栈的大门,店里的小二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听到这话,苏木领会自家公子的眼神示意,便迈步向前回应道:“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并且再准备一桌酒菜。”
店小二一时间犯了难,挠挠头对两位客人说:“哎呀客官,小店现在就剩一间上等房和几间下等房了,您瞧这英雄会眼看就要到了,实在不是我故意为难哪。”
苏木倒是不紧不慢,轻轻一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一间上房配一间下房吧。”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另外,麻烦给咱家公子准备些热水。”
店小二一听,立马精神起来,应声道:“得嘞,保证办妥!”
苏木回到了秦苏言身后,送他回房,在秦苏言即将关上房门的时候,苏木担忧的看着他:“公子,英雄会将近,各路英雄汇聚于潮州,这江湖怕是不太平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早些回楼。”
在苏木的注视下,秦苏言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的确,英雄会汇聚的与其说是各路英雄好汉,倒不如说是八方妖邪。百年来,哪次英雄会不是腥风血雨,争得你死我活,把江湖搅得一团糟。苏木,我们明日且在这安城中好好休整一日,后日再启程出发。”
“是,公子。”苏木心中稍感踏实,但仍不免忧虑。他深知自家公子的脾性,恐怕在他看来,这江湖还不够纷乱呢。他只默默祈祷,公子千万别再整出什么大动静来。
次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春光正好,客栈二楼,秦苏言和苏木坐在酒桌旁,一边享受着春日暖阳,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一边悠哉的等着小二上菜。
此时此刻,店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突然间,整个客栈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被施展了静音术。
苏木抬眼望去,原来是一位少女踏入了店门。她身穿一身由锦绣楼精心打造的鹅黄色裙衫,腰上别了一条不凡的鞭子,一看就是名家打造,头上插着金光闪烁的簪子,身上挂满了各种金银饰品,一脸的娇气与任性。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十来个恭敬侍候的仆从。
少女一踏进店门,那掌柜的脸色就瞬间僵硬了,但还是硬挤出满脸笑容,强打精神颤巍巍地迎上前去,毕竟这可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主儿啊!
“少城主,您今日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不知您今日吃些什么?”掌柜脸上笑得跟朵花一样,心里暗骂今天踩了狗屎运,没看黄历,撞上这位主儿,早知道今天就不开张了,忽然又想到昨天来住店的那对主仆,暗叫不好,只希望那两位公子别被这位主瞧上。
“老规矩。”那少城主边说着,边扫视四周,顿时,客栈里大部分人都像身后有恶鬼撵着似的,慌忙逃散,只剩下几个不明所以的人。那少城主见此,只冷哼一声,也不理会。
突然间,那少城主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愣在原地,眼神里闪烁着异彩,满脸洋溢着激动和兴奋。
掌柜见状,顺势朝那边瞄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暗自嘀咕不妙,只好在心中为那两位公子默默哀悼,只能说他们实在有点儿背,偏偏被这位大小姐给瞧上了。
苏木感到有些不对劲,便再次抬头,那位少城主看的是他这桌的方向,而且她看的似乎是……他家的公子!苏木瞬间警惕,立刻抬手握住他搁在桌上的佩剑。
果不其然,那少城主噌噌噌上了楼,径直朝他们走来,在自家公子对面稳稳坐下。她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痴迷地凝望着自家公子,活脱脱一个花痴相。
苏木正琢磨着动手,却接收到公子递过来的眼神暗示,瞬间明白了公子的意图,于是决定按捺住冲动,配合公子继续这场强抢民男“戏”。
秦苏言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他刚刚瞥见楼下走进了一个身着布衣,看着像是初出茅庐、涉足江湖的少年郎。
他心里琢磨着,不知这个纯真无邪的少年是否愿意陪他一起演这场戏码,好给这平淡如水的生活增添几分乐趣。
“这位公子,可否透露一下姓名?”那少城主故做姿态,娇羞万分地轻声询问。
秦苏言闻言,顺手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女。虽然他面上挂着微笑,却让少女感觉像是突然掉进了三九严寒之中。
他语气冷淡地开了口:“姑娘可知,未经他人同意就随意落座,是相当失礼的行为。”
那少城主听见这话,张扬地笑了起来,却没离开座位,反而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未等秦苏言开口,她就指着自己说:“我,赵若琬,可安城的少城主,江湖人称玉面蛇女。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话音未落,她从腰间抽出鞭子,“啪”的一声用力搁在桌上。
苏木抱着配剑环胸在轻轻地轻蔑一笑,这少城主武功确实有两下子,只是这性格啊,可真不好说。
秦苏言仍是微笑着:“既如此,告诉你又何妨,小生名唤黄粱,字一梦。”一旁的苏木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自家公子太损了啊!
“黄粱是吧?本小姐看上你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吧!”
秦苏言仍旧微笑,稳如老狗:“我若不愿呢?”
“黄粱,我告诉你,今个儿,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说着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苏言,命令身后的身后的那群仆从将秦苏言绑起来。
秦苏言依旧是不变的微笑,不理那群仆从,他拿起手中的茶盏轻抿一口,暗暗给苏木一个眼神,他仍端的是一副仙人姿态。
苏木会意起身,两米八的气场顿时倾泻而出,他放下了环着胸的双手,握着手中的佩剑,做出防御的姿态。
就在苏木即将动手时,一个布衣少年冲上楼来,挡在他身前。
秦苏言余光瞟到,嘴角的弧度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