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现在身体状况良好,不过有重度抑症,尽量不要刺激到患者。”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嘶﹣﹣我怎么还活着?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怎么还在医院里?"一连串的问句从我的嘴里蹦了出来,越想,头越疼,我的瞳孔在不断地缩小,惊恐的神色不断在我的脸上上演。
“刀呢?我的刀去哪了?"我疯了一般地扫走了床头柜上所有东西。抓起一旁的镜子就砸在地上。
"啪!"
镜子碎了,我的五官在镜子中碎裂开来,我看见自己的样子,已经愣住了,金色的头发还是光滑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头发下的绿色眼眸还是那般漂亮,却失去了光泽,不再是清澈见底。嘴唇苍白干裂开来,而脸肤仍然润滑,也不知纪济人用了什么办法,让我不分昼夜,三餐颠倒,却还是如同没解散前一样。
这是我,但又不是我
玻璃砸碎了,我疯了一般抓起地上的玻璃片往手腕上割去。霎时间,原本被包扎好的手臂鲜血直流,染红了医院洁白的被子,也染红了我身上的病号服。
"千歌!你!又在做什么傻事!"
紫柔听到了玻璃声音闯了进来,映入眼帘的却是被鲜血染红了的绷带,和我手掌中的血。
"你!真的是!羽凌!雪儿!快!去叫医生!她又割腕了!"紫柔一边朝门口喊一边冲过来按住我的伤口。我不禁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覆上了我鲜血直流的手腕,染红了她的掌心。
她另一只手抢过玻璃碎片,扔到了一边:"不要再割了,很疼!再割一次我就揍你了噢!"
她还是那么毒舌,但她还是会关心。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不到一分钟,米雪儿和羽寂带着医生冲了进来,医生坐在我的旁边凛看我的伤口:"这一次割的裂更大,而且在旧伤上,并且离大动脉特别的近,需要进行缝合,大概要个三四针。"他顿了顿,扶了一下眼镜,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小姑娘,你怕疼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疼,但是我习惯了。"
羽凌关切地站在一旁.插上了嘴:"打麻药!必须打麻药!"
我刚准备拒绝,却见紫柔洗完了手,在一旁道:"对!必须打!不打的话会疼死的!"
这一切仿佛是梦,我们似乎还没解散,又仿佛回到了从前。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医生用狐疑的眼光垂着她。
"女朋友。"紫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了这三个字。我用震惊又惊喜的目光看着她,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死了心。
“女性朋友。"
"朋友是不能决定的,只能患者或患者的家属才能决定"医生香决了紫柔。
米雪儿在一旁小声地说:可是……她除了我们,什么也没有了。”
我愣住了,医生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叹了西气:"医生,听她们的吧,我只有她们了,我只有我的队友们了。"
医生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好,准备缝合手术。"
羽凌看着我.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我笑了笑:"手术完再和你们解释,不然我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看着我惨白至极的脸点了点头,目送着我从病房离开,走到另一个小型手木室。
二十分钟后,我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冷汗不停地从额前冒出,"真的是……好…难受…好疼…"我已经好久没有体验到这种痛感了,针线穿过皮肤刺进肉里,再一点一点的连在一起。
生疼,但是很爽。
紫柔看见我出来,快步跑过来扶着我:"怎么还冒冷汗?难道医生没有给你打麻药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麻药刚好没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坏了,我既然看见她深紫色的眼眸里浮现出不一样的情感。
那是什么?是爱吗?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
紫柔沉默了,她不再开口.看着她凝重的面色,我不知所惜,畏畏缩缩,张了张嘴任由她扶着我走回去。
回到病床上,我又往被子里窝了窝,怯生生地看围坐在床前的人。
米雪儿开了口,打破了这片寂静:"千歌,你……前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懵了,哈?我前面说什么了,但我还是神色如常地说道:"就……字面意思?"
她淡蓝色的眼中染上了一丝欣喜,她抱住了在病床上的我;"千歌,你终于同意重组了。我们以前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沟通,现在我们可以重新回到那个超人气四季组合了。"
突然间,我的瞳孔缩小,喘不上来一口气,我意识到又犯病了,我的手心不自觉地出汗,不停地推揉着雪儿,沙哑的声音从我的声带发出:"雪…雪儿,你让开一下,我…拿个…东西……"
米雪儿将我楼的更紧,摇了摇头,小声嘟嚷着:"不要不要万一我放手了,你可能就不要雪儿了。"
我强忍着要推开她的冲动.向羽凌投出求助的目光。
可天并不随人愿,羽凌在一旁靠着椅子睡着了,我只好强忍着疼痛对雪儿开了口,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让一下,我求求你了。你让一下好不好?那…那个东西…跟我的…命,有关系。"
我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哭出来,在雪儿愣住的那一个瞬间,我挣脱开她,像疯狗一样下床,奔到小桌台前,在许许多多,令人眼花缭乱的药瓶中,我不断地翻找着那一瓶药。
我看见了一罐药,如用看见了光芒。我如饥似渴,一把抓起那瓶药,慌忙地打开药瓶,无脑地倒出一把塞进嘴里,尽数吞咽而下。
吃完药,我才意识到还有人看着我。我转过头去,不出所来她们都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愣住了,双手抱着头,缓缓蹲坐下。
她们吃惊,但又立马起身围到我身边,蹲了下来。
"千歌?你没事吧?"雪儿看着我浑身颤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道。
"小队长?队长?别高兴过头啊?哭成小花猫了都。"羽凉被吵醒,她的声音懒懒散散,伸手替我抚去眼角的泪滴。
我哽咽着开口:呜…我现在…这个样子……四季…组合…呜…以后…怎么办啊…呜…”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紫柔的咬牙切齿,后槽牙似乎都咬碎了,却还是摸了摸我的头:"没事的,队长,我们会等你恢复好了,再去开记者发布会。"
雪儿和羽凌点了点头。
我被紫柔拉进怀里.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茫然,真实,却又不真实。
这似乎是一个梦,却又不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