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长夜漫漫,允你归途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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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苍穹下漂浮着一朵朵漆黑的乌云,势要将太阳所遮藏。
黑红自天边升起,黑暗早已开始奔涌。炽热的烈焰四处乱窜,火舌舔舐所见之活物,将昔日美好化为回忆通通散去。人哀嚎着,声音使得地颤。人群就犹如那无头的苍蝇,四处逃窜着。
"妈妈!"年幼无知的孩童好看的紫眸中是溢出的恐惧。他被自己的母亲拉着逃着,就犹如那万千逃命蝼蚁中不起眼的一只。
他的身后已是尸横遍野。身为一族之长的父亲用自己的元力筑成一道墙,替他的族人争取逃命的时间。
"格瑞,"母亲将他安置在飞船之中,随着舱门的缓缓升起,她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盈盈一笑,"我的儿子,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会过得非常的漫长,非常的孤独。"
银发的少年看着他的母亲,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拼命的捶打着舱门,却被牢牢的关住。他感觉这种无助感裹挟着寒意自脚底开始蔓延,使声音染上了哭腔"妈妈,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妈妈,快放我出来!"
"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化作宇宙的辰星一直守望着你。"她看着他的儿子,将手搭在舱门上,和他年幼的小手相印。
飞船即将启程,他也将陷入沉眠。意识的最后,眼前已是一片昏黑,唯有母亲的脸穿过漫漫的长夜,哄他安眠。但那双鸢紫色的眸中,是他所看不懂的情绪。
"母亲!"17岁的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是噩梦,可是感觉这梦太过于真实了,就好像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他紧皱着眉, 额头上满是汗水。环顾四周,窗外已经有了细细的雨声,风将窗帘刮得轻拂过桌前的芦荟。是自己的房间。
他起身走至桌前,桌上已经有些细长的雨点,并不多,看起来才刚下雨不久。他伸出手,拨开窗帘将窗户关上,这里与世界分隔起来。
"格瑞,你做噩梦了吗?"清澈的少年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担心。
"嗯。"不知为何,他并不反感这声音,甚至回答了。
可转过身去,然后空无一物,连房间的门都是紧闭着的。只有一张白色的照片在空中飘落。
照片轻轻落于地,不声不响。
上面是两个少年,一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灿烂的金发宛若太阳般耀眼,碧蓝的眸清澈透亮,是大家都未曾见过的一片天空。他看着镜头笑嘻嘻的,露出两颗小虎牙,手上还正比着耶,另一个少年正是17岁,银发被发带束起,他没有看镜头,反而是看着自己身侧的少年,以往冰冷的紫眸里映着他的太阳,嘴角也擒着似有若无的笑。照片像是感受到他正在看自己,突然化成白色的粉尘泯灭于空中。
格瑞自然知道照片上的人是他和另一个少年。那个人,他寻找了整整十二年。可是,他好像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他,无法唤出他的名字,连梦中亦是如此。但,他敢肯定,他绝对认识那个少年。许是在冥冥之中,他见过他,或许只是短短一瞥,两抹视线相撞,金发的他毫不吝啬的撒下笑容,而他则将少年的模样深深映入脑海,连带着跨过千年岁月,于世间所重生。他垂下眼,却发现自己的房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墙壁褪去,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了光点消散。窗外细细的雨声和汽车的鸣笛声的交错已然虚无。
现在他所处的地方已经不像是他的房间了,是由一片一望无阴的光所铺渲的空间。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漫无目的的走着。
"你确定要这么做?用你的愿望复活他们?"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起了格瑞的注意。一个人金发垂落于地,身上是洁白的长袍,点缀着群星。他的头上还顶着一个光环,像传说中那群天使的,看起来却是比天使更加的强大,像那位传闻中的造物主。
弛的面前跪着一个少年,金银相交错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染上了血污,模样看起来很是狼狈。
但是他仍然倔强的抬起头,直面自己面前的神。"我确定。"
神叹了一口气,黑色的瞳孔中有着不解"你的答案从来都没有变过。"
"世界的法则条条框框,过度的干预世界,会有来自更高文明的惩罚。即使你今天将他们复活,也无法与他们团聚。反而会因为世界太过于崩坏,明天可能就会分离。真是搞不懂你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