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横七竖八躺了一群人,衣服和长相各有特点,呻吟声倒是出奇地一致。
丁程鑫松开了手里的棒球棍,碰了碰一旁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立的冤家,“你还好吧?”
但冤家的情况明显不太好,整个人直接朝着丁程鑫的方向倒了下来。
“哎,你这是碰瓷啊。”
丁程鑫手疾眼快将人扶住,看着少年面无血色的脸,丁程鑫叹了口气,认命的将人背起来往医院跑。
医院的检查结果很快就下来了。
丁程鑫被“低血糖”这三个字砸的晕头转向。
他这回跑完1500m还精神烁烁的冤家同桌,低血糖?
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但是医院已经给少年打上了点滴,担心回血,丁程鑫只能扯张椅子坐下当陪护。
“马嘉祺,你可得记得我的好,你要下次再记我名字,我就,我就……”
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丁程鑫只得放弃,见死不救他做不到,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作用。
马嘉祺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头晕晕乎乎的,就没睁眼,结果恰好将这几句威胁听了去。
如果那也能算是威胁的话。
丁程鑫坐姿不太规矩,一条腿伸直了撑在地上,另一条腿随意的曲着,看上去散漫又倦怠。
他忽然注意到马嘉祺绷紧的,弧度漂亮的下颚线。
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他眯了眯眼,试探着伸手触碰马嘉祺的耳垂。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抓住,那只手白皙修长,却没什么力气,稍一用力就挣脱了。
丁程鑫啧了声,“醒了就自己盯着点滴,我还得回去休息。”
可惜步子还没迈开,就听见了少年沙哑的声音,“阿程哥。”
丁程鑫不敢置信的回过头,“你叫我什么?”
“阿程哥。”
马嘉祺心气高,又冷又傲,虽然年纪确实比丁程鑫小点,但死活不肯开口叫哥。
难得对他服软,打算离开的心思一下也就烟消云散。
“也行,那哥哥就再待会儿。”
修长漂亮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手机上点着,丁程鑫的思绪已经飘的很远很远。
“叫声哥哥我听听。”
这么一句话,他俩结了一年的梁子。
丁程鑫蓦然觉得有些荒唐,“你要是早点服软,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语气放得轻,但闭目养神的马嘉祺还是听到了。
当初确实怎么也不肯服软叫哥,少年人桀骜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心思不单纯,那声哥哥就怎么都叫不出口。
现在的话,可能忍的太久,心思更不单纯了,但那声哥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叫出来,换一点好处,比如现在。
马嘉祺还在纠结要怎样才能把人哄到手,丁程鑫注视着他泠然的眉眼,内心不自觉翻涌起那些人的话。
“你俩真挺像一对的。”
像吗?
他不承认这样的说法,又何尝不是在掩饰自己的心慌。
他执着于那一声哥哥,又何尝不是在拼命掩盖那些涌上来,不敢示于人前的念头。
可是真的听到了这声哥,他也并没有变得高兴。
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燎,漫成一片星火燎原的天。
“完了。”
心里只剩了这么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