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如今之所以没撕破脸皮,是因为殷国公主殷若华在三年前和亲到了周朝。陈寄为了殷若华在后宫的地位不威胁陈贵妃,就向个皇帝谏言,将殷若华封为了荟妃。皇帝还喜滋滋地认为自己给了殷国一个下马威,殊不知这殷若华是殷国皇帝的嫡公主,从小就招皇帝喜欢,将殷若华送过来是给周朝面子,是真正的想要和周朝交好,结果周朝这么做,无疑是薄了殷国面子,殷国皇帝大怒,但是自己的女儿在周朝,只能憋屈地和周朝继续维持着这样微妙的关系。
若离驱着马车前进,为了掩人耳目,带上了斗笠。马车在繁闹的街市里穿梭,若离在发现并没有通缉令之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到了码头,若离将蓬头垢面的两人抱了出来,将马车卖掉后租了一艘船。
离开周朝后,若离才感到轻松,将孟衿鹤和孟锦安的脸擦干净,把刚刚在集市上买的干粮拿了出来。填饱肚子后,天已经黑了。盛夏的晚风吹起来很舒服,把每个人一天中的忙忙碌碌带来的烦闷吹跑。即便是再微弱的晚风,也是人们誉为一天里最喜欢的东西。
孟衿鹤吃饱后,坐在船头吹风,若离坐在孟衿鹤的身边,试探地说道:“小主子,该休息了。”
孟衿鹤摇摇头,说道:“我还不困,若离,你累了一天了,你去休息吧。”
若离有些惶恐:“小主子,你真的该休息了。”
孟衿鹤对他说:“若离,我真的睡不着,一闭眼,我的眼前就自动浮现出那些平日里温柔乐观的人,在我面前被官兵杀死,好多血……好多……”说着,孟衿鹤有些颤抖,一向冷静的他如今竟有些手足无措。
若离轻轻地拍打着孟衿鹤,轻声道:“小主子,想哭就哭吧。”
孟衿鹤终于把自己憋了好久好久的泪水哭了出来,声音也十分哽咽:“我……我想了很久……”说着,孟衿鹤重新变得冷静,“我要报仇,从今以后,我的人生里只有报仇这一件大事。”
若离有些吃惊,孟衿鹤一直以来都是温和有礼的,今日这些话,倒像是孟衿鹤被附身了。
孟衿鹤的语气虽说还有些哽咽,但是也能听出来认真:“这仇我定是要报的,但是……”孟衿鹤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眼睛红红的,他似是下定了决心:“若离,从今以后,我做的任何事都是都是为了复仇,我现在能力太弱,我要用陈寄的头颅来祭奠我孟氏枉死的人。”
若离说道:“小主子,您的母亲命令我保护主子的安全,我会拼尽一切守护主子,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孟衿鹤抱住了若离,若离感觉自己胸前的衣裳湿透了,叹了口气,轻轻回抱了孟衿鹤,孟衿鹤渐渐停止了抽泣,窝在若离的怀里睡着了,若离将孟衿鹤轻轻地放到了用衣服堆起来的简陋床榻上,盖上了一件衣服。
若离再次蹲到船头,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心事重重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可以说,没人在意他在想什么,这不重要,对于知道一个死士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件事,人人都认为不重要。
这是一个令人不愿接受的悲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