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凑到萧瑟旁边，红着脸问：“老板，那位姑娘是谁啊？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是否…是否…”
雷无桀支支吾吾地硬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是否婚配？”萧瑟笑容“和煦”，十分“好心”地帮他补足了这两个字。
雷无桀连连点头，面露期待。
萧瑟冷冷一笑，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无可奉告！”
雷无桀仍是不甘心，别扭地试探出声：“老板你跟那位姑娘好像挺熟的呀…”
“…谈不上熟。” 其实算起来他们也就见过几次面，说到底他和她只是认识罢了，萧瑟有些泄气地想。
瞥了一眼雷无桀，微微叹气，没想到他聪明一世，竟然跟这个傻小子一样。
他看向窗外，大雪纷飞，思绪也随着雪花飘落回四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晚，风雨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一人持棍，一人持剑，在厮斗。
他躺在泥潭里，身上满是泥土和血迹，不停地抽搐着，全身都在剧烈地疼痛。
突然，传来一阵清灵的女声，如同玉珠滚落在玉盘上的清润。
“还好来的不算晚。”
萧楚河勉强睁开眼，恍惚看到了他此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少女立于月华之下，如霜凝华，如鹭在庭。
原来是…月亮出来了吗…
真狼狈啊…
这是萧楚河昏过去的最后想法。
就这样，萧楚河在人生的最低谷一见钟情了世上最美好的姑娘。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萧楚河再次睁开眼，迎上了一双清透水润的眸子，荡漾着微微的波纹，叫他心口一窒。
佳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宛如春日阳光照在湖面上，温暖而柔和。
萧楚河不自在地动了动，感受到经脉的堵塞，心里一暗，他的武功被废了。
少女饱含歉意和惋惜：“抱歉，我还是来迟了。”
“无事。”萧楚河勉强一笑，问道：“姑娘是？”
“小女神里绫华。”少女停顿了一下，“受琅琊王生前所托。”
提到琅琊王，萧楚河神色黯然，现在的他要怎么为琅琊王叔翻案啊…
少女身体轻微前倾，轻拍对方的手臂，以示安慰。
“无事。”萧楚河的眼神更黯然。
真糟糕啊，偏偏在现在 …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动了心呢…
后来，萧楚河化名萧瑟，在北离边界盘下了一家客栈。
少女就与他分开，去游历江湖了，不过倒是每年都会来客栈来赏雪，其实是照看他这个故人所托，恐怕她对他也只是故人所托罢了…
“欸？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少女的声音里带上了失落。
从回忆中抽离，萧瑟慌忙地想要解释:“不…不是…”
抬头就看到少女笑意央然，她已经换上了他准备的与他相称的蓝色衣裙，靠着扶手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唇角狡黠，眸光溢彩。
“…绫华！”萧瑟恼怒但心里又止不住地泛软。
“噗嗤，不逗你了。”
少女总喜欢逗逗自家老是想太多的好友，下了楼梯，看向蠢蠢欲动的红衣少年。
“这位姑娘，在下江南霹雳堂，雷家雷无桀。”
少年一身裸露的红衣，肌肉虬结，抱拳行礼眸子亮盈盈的，还附赠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少女提起裙摆，还了一礼:“雷少侠客气了，小女神里绫华。”
雷无桀摸着后脑勺，笑容荡漾，她跟她说话了哎!
“雷少侠好生有趣。”少女又笑了，还是那样好看。
雷无桀晃了晃神，连忙回道: “哪里哪里，叫我无桀就好。”
“那无桀唤我绫华便好。”
“对了，绫华你刚刚行的礼跟我不太一样，你是哪里人啊？”
“我从稻妻来，”少女的眼中是璀璨的星光，“往江湖去。”
“好一个往江湖去，”意气风发的少年眸光一亮，“我此去雪月城，姑娘可愿同行?”
萧瑟看着他们交谈甚欢的模样，红衣与蓝衣也格外相称，心里泛酸，他手在柜台上拍了几下，一挥衣袖，客栈的门窗瞬间合上，瞥向雷无桀，伸出一根修长无瑕的食指:“一百两银子。”
高深莫测的手段一出，雷无桀就知道自己方才多管闲事了，奈何已经身无分文。
忽然，他眼睛一亮:“等我到了雪月城便会有钱!”
萧瑟眼神愈发晦暗，默默思量。
“萧瑟，出去看看吧！”少女满眼期盼的看着他，让人无法拒绝。
“可以，但我得跟你一起去。”萧瑟颔首，“利息就算你五百两吧。”
雷无桀傻了，“五百两!”
萧瑟打开门，望着那漫天飞雪，轻轻叹了口气：“也是很多年没有走出去了。”
终于要开场了。身后的少女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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