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言？

由于张凡被贺灼哄骗出去打篮球，肖笙一个人还是比较无聊的，想要去找何言又怕打扰到她。

群里不说话，游戏不上线，直接去她家显然不太行。

经过三天的假期，肖笙在家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被母亲的白眼和父亲的嫌弃所包围。母亲担忧地说：“孩子他爸，你看咱们的儿子，是不是快要废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该充满活力才对。”父亲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无奈地看了肖笙一眼，嘲讽道：“听说六院的义工岗位还缺人手，让他去体验一下生活吧。”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达成了共识。父亲点了点头，决定让肖笙去六院做义工，让他明白生活的艰辛，从而摆脱现在的懒散状态。

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肖笙父亲就带着肖笙来到了六院，一脚踹下车，独留肖笙一人在风中凌乱，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完全不想来六院的他，在老父亲的目光中不情不愿的走进了六院。

六院的大多数患者们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特殊之处，他们或是在精神上遭受了重创，或是在心理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不愿踏足此地，只是肖笙不愿再次面对那段曾在此度过两个月的痛苦岁月。在那段日子里，他见过有患者因无法承受内心的煎熬，选择用打碎的镜子的碎片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有见过患者因极度厌食，日渐消瘦至面目全非。

肖笙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陪情绪稍微稳定些的患者散步谈心，或者帮忙跑腿，出去购买需要的物品。

“103号病房，为何需要如此特殊的关照，一个义工难道不能同时照料三位病人吗？"话唠的肖笙实在无法抑制内心的疑惑，更何况他对此充满了好奇。据说是因为缺少义工，导致只剩下一个单人病房，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这个病房的人不能分心。”护士的回答简洁明了。

103号病房的患者刚送来时，双目直视前方眼神空洞，看不到半分生机，身体单薄僵硬，只能做到最简单的问答，说什么就回答什么，好似没有自主意识。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很美很安详，如同白瓷娃娃易碎又精致。

护士带领肖笙来到103病房门前，推门走入之前护士善意的提醒：“不要注视那双眼睛，太空洞了，小心陷进去。”

“陷进去？”

“是的，陷进去你会感受到浓浓的悲伤。”护士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年，“好了，进去吧，请记住我的提醒。”

推开那扇门，只见窗帘半开半掩，仿佛在空间中划出了一道明显的界限。在昏暗的光影里，病床上静静坐着一位留着短发的女孩。即使只是背影，也能感受到她那消瘦的身影，显得异常单薄。她身上的病号服宽松地耷拉着，其中一条裤腿被卷至小腿，露出层层叠叠的绷带，绷带之间还隐约可见斑斑血迹。

禁闭双眼的护士转身离开，也不忘温声叮嘱肖笙：“她比较特殊。”

少女轻微转过头，脖子上的绷带明晃晃的映入在肖笙的眼中，心头顿时一紧，着急忙慌的走到少女面前，双手握住肩膀，即使光线昏暗不明，但那副神态他认得。

“小何言……是你吗？”

紧闭着双眼不予作答，任由肖笙握住肩膀。

“小何言！”

“小何言！”

一声比一声焦急的呼唤，哪怕得不到回答她依旧呼唤着。

“小何言……不想理我吗”说话间眼泪悄悄的滴落，一滴接着一滴，声音也逐渐放低放缓“算我求你了，说句话好不好。”

三分钟后肖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松开握住何言肩膀的手，故作轻松的揉了揉何言的头发。

“不想说话就不说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何言依旧不动，禁闭着双眸。

你说过这双眼睛好看，我又怎会让你看见空洞的样子……对不起，这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样子，还是让你看见了——污了你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