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靠在窗边用小叉子戳着蛋糕的少女微微偏头，面对满身是汗小跑着过来的少年没有一点好脸色。昨天微信上，林萧说的话令宋卿乐心头有股无名火，以至于看到长着桃花眼的人就烦。
情绪全部都写在脸上，怼回去了的愉快只存在昨天挑衣服的时候，今天的她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随时随地准备发火。
“脏死了，你不会连小阿何有洁癖都不知道吧？满头大汗的算是个什么样子，不能准时又怕迟到……你说出的可信度应该也不高吧。”
“抱歉，我上午有事耽搁了。”
宋卿乐紧皱着眉头，听见抱歉两个字，条件反射的用叉子把蛋糕捅了个对穿，起初她只是单纯讨厌长着桃花眼的人，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没有时间观念吗，还有事耽搁了。有事情不会改天再约，动动脑子别像个憨批一样。”
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宋卿乐的神色，尝试开口解释：“我……”又被她无情的打断。
“给你讲个故事，听不听随你。”
“有关于小何言的？”
“故事主人公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关于你的疑问，我能给的回答有且只有，是也不是。”回忆起初中时代的何言，她微微低垂的眼角流露出温和神情，那满眼倾慕与憧憬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绝非假装。
十四五岁的少年，甚至到十五六岁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对小说里的剑客侠士心生向往，即便现在的我也未能免俗。试想一下，如果有个在学校被大家视为“神”一般存在的家伙，却偏偏只对你畅所欲言，分享那些他人未曾知晓的故事，再带你去结识她的朋友圈，这是否会让人有种她只专属于你的美妙错觉呢？
“但凡要点脸都不会产生这种想法。”
“肖笙，你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直接把我先说的话都说了，听我讲故事需要保持安静。”
在初中的时候，她可没有留着短发，学习成绩总是非一即二的拔尖。关键之处更在于她的那份傲骨，不是那种让人反感的自命清高，而是因为她本身就自带非凡的气质和实力。
山野间踏青舞剑是她的爱好，总是一身夺人眼球的红衣，异色的翠青蛇乖乖巧巧的缠绕在旁边的树梢上。
一个人的偶然目睹，让原本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见了面，山野间舞剑的她，认出来人是班里小透明，看出来人眼里的惊喜与渴望，主动走上前问好。
起初误闯进来的人，慌乱局促不安。
学校里面的传闻：不喜与人过多接触的高冷学神，竞赛的常客，顶着一张厌世脸却会悲悯世人。
传闻让误闯进来的人不知所措，他本以为自己不和同学口中的“神”有所交集，更没想过何言会主动问好。
从那天起，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小透明。
小透明不想在被忽视，他感受过了被人在意拥护的目光；第一次和那个“神”同时从进班级，有了和他打了招呼，第二次和那个“神”一同出现后，同学分发零食的时候没有略过他。
时间一长，小透明发现所谓的神，是一个不能言语哑巴，只是一个被拥护出来的伪神，真正的她会流泪，会感到惶恐不安。
慢慢的小透明不再是个小透明，成绩上去了，篮球场上也出现了一道肆意张扬的身影，出于对剑客侠士的向往，讨要了一把木剑。
挥剑的样子学了五六分相似，样子终究是是样子，清冷孤傲的神情学不到半分。
两三个月后高高在上被人拥护，旧日的“神”显得有些落寞。
躲在人身后装无辜的女孩，站在了幕布前，像是一朵需要人用心呵护的菟丝花，菟丝花撞到了往日的神，提起从小一起长大的往事，紧紧的缠住，哪怕她只是一朵菟丝花。
都想让自己看着很善良，对“神”的讨伐揭开序幕，真假难辨口说无凭，混淆视听的最后伪神下了台。菟丝花被他们护着，小透明则是成了他们心里又一个神明。
听完整个故事的肖笙明显没有回过神来，随着宋卿乐用叉子敲击这盘子的声音，一点点的缓慢睁开眼睛。
“你的眼睛还是闭上吧，我可不喜欢桃花眼，看似多情实际上最是无情无义之辈。”
“那个菟丝花是指刘颖，替代了何言的人又是谁？”
宋卿乐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略带轻快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眼睛和你一样，所以啊，我不喜欢你的同时——还厌恶着你的眼睛。”
“都是群眼瞎心盲的人。”
肖笙的嗓音霎时间染上了一丝寒意的意味：“其实，你也不例外。”他注意到刚才还在滔滔不绝讲话的人瞬间露出尴尬神色，手里的叉子也停在了半空，两人之间交织起两道不满的目光，空气焦灼。
“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我可不信你没参与过，你之前说过如果何言还记得，你们连句话都说不上。”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掉落在盘子中，再次台头和肖笙对视时，宋卿乐的眼睛已经红了声音哽咽重复说着：“是，我做了选择题，我没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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