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姐妹你也真够忙啊,看到我失踪了一节课后终于再次出现,同桌用考究的目光看看我,“你们那个刚市赛结束有半个月吗,就又有省赛了?”
“对啊,很突然是不是?哦对了,你想不想去勇敢探索更远大的世界?”
“什么世界?”
“省赛啊,零门槛的,你也可以报名。”
“得了吧姐,我物化生三门分数相加还没我英语考得高,以后我就只能选史政地……这种世界太远大了不适合我,你还是带上你妹妹一起去探索吧,祝你好运!”
期中考临近,校方安排了第三节夜自修给同学们读背。完成作业后,我从《基础天文学》上抄了几道例题来做,距初赛只有两周不到了,这方面的练习得跟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刷题?姐你怎么也开始刷题了?天那,姐你变得好陌生!”借着嘈杂背景的掩护,同桌想找我闲聊,但此时的我正沉浸在一道即将出结果了的大题中无法自拔,算完后我放下笔,抬起头,正好对上同桌复杂的目光。
“这是天竞的计算大题,下下周就比赛了,我这个小菜也应该准备起来了。”
“姐我能问你个问题不,你为啥对这个这么执着啊?”
“这个嘛……”我挠挠头,“实不相瞒,参加天竞是我的梦想。”
回到宿舍,我特地去了一趟妹妹的寝室。
“嗨,没睡啊?”我拍了拍她的枕头,她抬起头看着我。“没睡正好,通知你一下,今晚我给你揽了个活儿。”
“什么活儿?”
“一个大活儿,论级别应该是个省级的大项目,内容和上次的一样。”
“……你给我报省赛了?”妹妹看上去相当平静。
“这次的培训是在周一周三的夜自修,老时间,老地方。”考虑到她的身体原因,我就没有继续打扰了。我关上灯和门,回到自己的寝室。
然而第二天早上,妹妹带着她的抱枕相当准时地出现在我们寝室门口:“你…真的给我报上省赛了?”
此时的我正慢悠悠地扫着地:“对啊。”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真的,不信你去问社长。”面对妹妹的质疑,我选择尽可能简单地描述了昨晚开会的内容。
下一秒,妹妹手里的抱枕飞到了我的脸上。
校领导们似乎对早读有着不小的误解,甚至还专门安排我们高一段全体同学起床后在操场上读背,并美其名曰“激情早早读”,虽说这错峰就餐的本意是好的,但一大早的人都还没睡醒,能下来在操场上站着背书已经不错了根本“激情”不起来。
话说“晚起毁一上午,早起傻一整天。”拥有丰富夜生活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利用课余时间补觉,下课后睡倒一大片。于是这就苦了我们这些做课代表的,收作业的工作量指数型增长,一时间班里催作业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先别睡,把英语作业交了再睡!”
“别忘了语文!”
“化学作业传到第四桌!”
“一三两大组上交地理试卷! ”
美好的一天从一个难得收齐了作业的早晨开始。
昨天学校发了一本小说集,据传说是由上一届毕业的学长学姐们写的。
在某篇小说中,一位学长这么形容他一上午的感受:
“一、二节课想睡,四、五节课想吃,第三节课刚跑完操回来,想死。”
用词相当精炼,描写形象而生动,非常符合当代高中生的精神状态。
比起前阵子的大起大落,这两天的生活平淡到有点无聊了。数学的教学终于进行到我需要的内容,花了两天时间掌握了对数后,那些公式看上去也没那么复杂了。
唯数不多的插曲是某天的培训课,课前有几个男生自称为“半导体”。
讲道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半导体的性质是导电性介于导体和绝缘体之间,发挥一点发散性思维,我觉“导体”指的应该是导哥,而我们则是“绝缘体”。他们自称“半导体”,会不会代表着他们已经有信心、有实力继承下一届技术指导的位置了?
虽然这只是我的主观猜测,但仅仅是这种可能性就让我感到非常不爽。这段时间的经历一直在磨炼我的毅力,或多或少带走了我在天文方面的自信,但那么多年以来刻在子里的骄傲是洗不掉的。
我看不惯他们在我面前猖狂,我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也能成为半导体。如果可以,我要成为导体 让那些个男生心服口服!
于是从那天起,午休时抽出半个小时看书、练题成了保留节目,我问导哥借了《天文爱好者》杂志以了解时事,夜观星空并试图记住一些著名星座,周末在家看见社团群里发了题目,就算来不及做也会点进去大致看一下,然后抽时间去翻书、查资料。
当初准备中考都没有这么认真的。
在某些瞬间也会怀疑:我一个平平无奋的高中生,如此用心去准备一场大概率连复赛都进不了的比赛,是否真的有意义。好像我的努力真的能有回报,我真的有把握进入复赛一样。
可是没有办法,我就是希望自己可以走得很远,远过山丘,远过大海,一直靠近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