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缅甸掸邦。
"大哥。"
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快步穿过癫狂痴乱的酒吧人群,灯光过于昏暗看不清脸,但能依稀看出夹克衫底下的健硕肌肉。他朝着围坐在一群保镖中间的男人微微颔首,语速极快地道。
"消息属实。"
中间的男人没说话,自顾自地玩着桌上的骰子,玩得很专注,好像真的对那东西抱着极大的兴趣似的。
夹克男看男人半天没动静,忍不住偷眼环顾起四周。这时他才注意到他身旁几米远的地方跪着一滩不明物体。
真的只能用滩了,因为那已经完全不像一个人形了。
夹克男心神一震,连忙屏息凝神,不敢再乱瞟。
而就在这时,那个跪着的人突然动了动,抬起狰狞可怖的脸望向端坐在正中的男人。
"你也查到了吧?那女人已经跑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无缘无故绑架我,还杀了我的儿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男人终于舍得放下了骰子,堪称柔和地开口安抚:"别激动嘛,说话就说话,伤了和气可不好。"
所有人:"......"
那滩东西可能已经气晕了。
男人轻轻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蹲下,十分有礼貌地直视那人的眼睛,笑得谦逊温和:"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跪着的人睨着男人虚伪的眼睛冷笑一声,下意识接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现在就可以什么?!"声音陡然拔高,几乎破了音。
"你没听错。"男人站起身,面带微笑地后退了一步。
"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那人的嘴角干得可怕,又被他自己咬烂了,血珠顺着他说话的动作往下流,在伤痕累累的下巴上留下一道道血迹。
他脸上还未从男人的话里反应过来的呆滞和震惊,以及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重获自由的惊喜与怀疑交织在一起,使他的脸看起来更加扭曲。
"走吧。"男人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人上来解开了他背在身后的手,他颤颤巍巍站起来,试着转身走了两步,发现并无人阻拦,心中喷薄而出的狂喜和兴奋几乎要撕破他的五脏六腑。
......
他在门口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什么促使他这么做的,也许是重获自由的喜悦,也有可能是你们能耐我何的胜利感。可是当他回头时,看到的并不是他预想之中这群神经病脸上的懊丧或恼羞成怒,而是一种完全跟他预料相反的,甚至是超出预料的表情。
那是幸灾乐祸。
一瞬间,他僵在了原地。一种强烈的怪异感涌上心头,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他突然感到了恐惧,那是一种直入灵魂的恐惧与慌乱,让他险些喘不过气。
那个男人依旧奇怪地保持着笑容,就那样看着他,像过年的屠户看着自家院子里的牛羊。
紧接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会被莫名其妙地绑来,又莫名其妙地放走。
"你们......你们是故意的......你们想把我放出去......然后......"剧烈的恐惧让他根本无法自如地表达。
一双冰冷的黑森森的眼睛,明明只是那样看着他,却让人觉得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这是他意识清醒时看到的最后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