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胆小,搁谁谁不怕啊!
那双手带着腐烂的颜色,窗户上被抓出了一道道污浊的血水,即便门窗封闭,依然能够闻到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我甚至不敢回头,生怕转头就看到趴在后备箱上的一双无神的眼睛,呲着牙向我发出低吼。
“咚咚咚——”
后车窗和后备箱时不时发出声响,林萧几个甩尾都没把后面的家伙甩下去。
方正林哥,这玩意儿怎么回事儿啊?
他解下安全带,伸着大长腿从副驾驶转移到后排。美名曰看我脸都吓白了,来给我壮壮胆。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认怂。
我
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场面啊!人都这样了还能动呢?
这人显然被感染有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全身多处溃烂感染。至少裸露在外的地方90%没有皮肤保护,要么漏出血淋淋的肉,要么就是发白、发黑的溃烂,散发着一阵阵恶臭。
最可怕的是——他鼻子烂没了,嘴唇也坑坑洼洼,呲着血肉模糊的大板牙,隔着一道玻璃冲我“呵呵——”叫唤。
我一阵阵头皮发麻,完全没脑子去想他怎么能扒在车上不掉下来。
方正妈的!
方正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骂了一声,带上手套,探着身子从后备箱翻出一柄消防斧,骂骂咧咧招呼林萧。
方正林哥,这玩意儿……是TMD被人用弓箭钉到咱车上了!
我
我啥?
我也连忙坐起身看一眼,但是视线范围都被后备箱上半死不活的感染者挡得严严实实。
我有什么办法?
我你怎么发现的?
方正箭头都钻出来了!
我学着他探头看看后备箱,果然发现一支碳纤维制成的箭死死卡在后备箱上。
林萧一会儿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停车,方正,你下车把他干掉。他这么一直拍窗户,早晚会出问题。
林萧个大乌鸦嘴,话才说完我就听见脑后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我停车,林老狗,停车!!!玻璃要被这厮拍碎了!
林萧一个急刹甩尾停在路边。
关键时刻,林老狗还是信我的!
离心力、惯性使然,插在后备箱上的那家伙恍惚了片刻没再让情况恶化。
车尚未停稳,方正蹭地钻出车子,两斧子干掉拍了半天窗户的家伙。
等了两分钟,确实没了动静,他才把斧子别在腰上,拔萝卜似的往下薅他。
没人拍窗户了,我也跟着下车帮忙。奈何射箭的人角度十分刁钻,正从脊椎骨插进来——箭死死卡在车上,人死死卡在箭上,任我跟方正俩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愣是卡在最后一步……
方正二姐,踩着后备箱,我喊一二三,一起使劲儿!
我
方正一——二——三——
“咔嚓——”
人,拽下来了——
车窗,也碎了——
至少……没完全碎,只是密密麻麻的网状裂痕遍布玻璃……
林萧你两个傻缺……我TM&*¥%#@!
虽然隔着车内车外的距离,但林萧骂得很脏,我跟方正一个屁都没敢放,乖乖溜回车子后排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