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

肖娜将程辉送到小区门口，二人说了许多祝福的话语，夜幕低垂，肖娜的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程辉并没有回家，反而在街上游荡，她轻飘飘地走着，漫无目的。她耳机在播放着谁的歌呢？或许是我们曾经一起听过的。

程辉，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一切都能重来，那我还会落得这般结局吗？可我现在又是什么结局呢？

我总是想不通太多问题。

程辉跟着音乐摇头晃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感觉它的车速至少160迈，四处摇晃，车主很有可能喝了酒。

我本能的大喊大叫，想引起程辉的注意。我也想本能的保护她，但我只会一次次穿过她的身体。

人总会在一瞬间想清楚过去困扰自己无数次的问题。

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不会再选择这条路。

我想活着，至少还能做点什么。

我眼睁睁看着车子将程辉撞出去好远。她就走在人行道上，那车子开上了道，就那么直挺挺地逼过去，就在程辉回头确认的瞬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也结束了。难道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车子最终撞向了树，程辉也最终跌落在路边。

除了车子冒烟的声音，这个夜晚，或许不会再有人察觉。

车子里无人走出，车子外无人生还。

我感觉我已经号啕大哭了，但摸了摸脸，却没有一滴泪水。

“你怎么可能还会哭呀。卫征，你已经死了。”这个声音…好熟。

我猛地回头，竟发现了梦中的死神少女，又或者当时在海边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上次和你交换契约，你太脆了，直接昏倒了，我也就懒得管你了。现在我们已经交换契约，你如果想达到你的目的，你就按我说的做就好。”死神少女扇动翅膀，一本正经地说。

“我…我不懂…”我表现得很怯懦，是我自己都觉得丢脸的程度。

“叫我小海就好，海洋的海，这是我给我自己取的。”死神少女突然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们已经缔结契约，未来你就是我的掌事官。你执念太重、太深，所以你死的时候，你的灵魂我们才无法收回，我和我的同事们头疼了好一阵子。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你想彻底离开人间，只有这一条路。”

小海继续说：“其实很好理解，完成执念就好，你就解脱了。”

我总是在关键时刻脑子才转得快点，“完成执念的话，很多执念也能完成吗？或者为了完成做什么都可以，是吗？”我问道。

“差不多吧，也别太离谱。想好了就在心里把字签了吧，你现在闭上眼，心里就会有一张纸，想象签上你的名字就好。”

我都一一照做。

神啊，万能的神，如果一切不是梦，求你一定别要了程辉的命。

“你直接说出来就好。她本来也没死呢。”小海嗤笑着。

“在我放下执念以前，什么都能实现？”我又再次确认。

“当然，不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你是你。”小海不知道从哪翻出一根棒棒糖，居然开始吃起来，“我知道你想干嘛，你不是又想活了吗？”

小海能完全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一切都没发生，没有这场车祸。”我的声音高声了些。

“你高声也无用，这是别人对她的诅咒。”小海摊了摊手，“阎王叫她三更死，她定活不过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