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程辉大概是被煎蛋在平底锅里滋啦作响吵醒的，她朦朦胧胧地睁眼，发现戴琳在厨房里忙活着，全然一副主人姿态。

“戴琳？”程辉有些错愕。

“你醒啦？吃饭咯。”戴琳柔声细语，贤妻良母的做派。

程辉只好把早饭端近屋里，她直白地问：“你今天啥时候走？”

戴琳却并不恼火，说道：“怎么？我刚来你就赶我走呀？还说没生我的气，这不是就是嘛？”

程辉苦笑一声，回复她：“你想多了，我只是今天约了人。”

“谁啊？”戴琳马上警觉起来。

“怎么？你也要去见吗？”程辉半开玩笑半阴阳着问。

“怎么？我见不得吗？什么人这么神神秘秘的？？”戴琳似乎有些生气。

程辉知道，无论如何都是坳不过戴琳的，只好将她带上。

还是那家和汪苗苗见面的奶茶店，还是一样的位置。孟佳妍早早就在那里等待，她端着架子，努力营造着氛围感，可是，见到程辉和戴琳的一瞬间，所有伪装都轰然倒塌。

程辉和戴琳客气地和她打招呼，这种漠漠然的眼神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就好像老师看中等程度的同学，大家都是一个样。

“你好，俞程辉。”孟佳妍有些胆怯，“你好，戴琳。”

“别紧张，孟佳妍。”程辉笑着入座，“我又不会吃人，只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孟佳妍？好耳熟的名字……”戴琳喃喃道，“当时？什么情况？你们在说什么？”

程辉笑着打圆场：“这是当时咱们高中隔壁班的孟佳妍嘛！现在变得这么漂亮，你可不是认不出来了！”

“高中……？”戴琳似乎骤然间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马上阴沉，却又不愿让人知晓，故作镇定，道：“佳妍，瞧我这记性，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好啦，咱们老同学之间。客套话就先免了。我是个很直接的人，就开门见山了。你当时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是卫征动了汪苗苗的东西呀？”程辉担心自己太过严肃，于是喝了一口奶茶遮掩。

“……”

没有任何人说话，只留下了尴尬的空气。

孟佳妍想说什么，却被戴琳打断，她缓缓开口：“有什么就说什么嘛，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就好了。懂吗？要自己承担！”

依旧是无言。

“其实也没什么……”孟佳妍好似下了某种决心，“其实这本就没什么，我只是说出我的猜想罢了，那所有人都信了我，就说明，所有人都不信卫征。一个人说她有问题，那或许是污蔑、诽谤，那所有人都说她有问题，这个人就该想想自己的问题！”

戴琳脸上的那抹慌张顿时烟消云散，强压着上扬的嘴角。

“不不，你搞错了，我不是来指责你什么的，而是想听听你的看法罢了，你的猜测是从何而来的呢？”程辉淡定自若，“流言蜚语也听了不少，相信你也听过。有说是因为嫉妒卫征学习好的，有说是因为卫征喜欢汪苗苗的，你更偏向哪个呢？”

“没什么理由，我只是随口一说！”孟佳妍有些激动。

“我觉得你嘴巴挺严的，但同学们却都说你是大嘴巴，真是替你打抱不平。”程辉阴阳怪气地说，“你不小心把消息告诉汪苗苗的家长干嘛？”

听完这话，孟佳妍的火再次熄灭，刚找回的底气瞬间又成了泡影。

“当然是不小心，这有什么干嘛不干嘛的。”

程辉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你怎么和汪苗苗不好了？”

“这个和你也没有关系吧！”

程辉不气馁，继续问道：“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呢，现在在哪里工作呀？”

“好了，我要走了！”

“听似天方夜谭，实则雾里看花，慧眼拨开迷雾，芳见金山银花” ，《一千零一夜》中如是说。程辉，只是，你一意孤行拨开的迷雾会是金山银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