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万籁俱寂,苏沅躺在床上,却睡得极不安稳。梦境如浓稠的墨,将她悄然包裹。
她又梦到了那个男人。男人身影隐匿在一片混沌迷雾中,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的那双眼睛,如幽森的深潭,死死地盯着苏沅,满是阴鸷与冰冷。
苏沅想要逃离,双腿却像被钉住般无法挪动。男人缓缓靠近,每一步都似踏在她的心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让她呼吸困难。
“你逃不掉的……”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从地狱传来的诅咒,在她耳边反复回荡。
苏沅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汗水浸湿了她的睡衣,她在噩梦中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那无形的束缚,只能任由恐惧将自己吞噬。
就在苏沅感到绝望之时,突然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电话铃声还在持续,她颤抖着伸手摸索,好不容易拿到手机,按下接听键,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喂?”
“沅姐,玖芙珠宝发生抢劫案。”电话里李晗的声音急切又清晰。
苏沅瞬间从恍惚中回过神,顾不上驱散残余的恐惧,立刻应道:“我马上到。”
她迅速冲进卧室,换上衣服,出门前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些。
一路上,车窗外的街景飞速掠过,可她满脑子都是抢劫案的情况,努力将噩梦带来的阴霾抛诸脑后。
抵达现场,苏沅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蒋峰快步走过来,神色认真地汇报:“城队,案发时在场的一共有六名顾客,三名店员,所幸没有伤亡情况。”
杜城微微颔首,目光紧紧盯着柜台上那一滴格外刺眼的血,思索片刻后说道:“看来这滴血极有可能是劫匪的了。”
话音刚落,苏沅已经迅速戴上手套,拿着采集工具,走到柜台前。她蹲下身子,动作娴熟且谨慎,采集完毕,她直起身,向杜城点点头:“样本采集好了,我会尽快送去检验。”
杜城点点头,转头对蒋峰说:“调监控,查清楚劫匪逃跑方向,通知各路口警力设卡拦截。”
蒋峰领命匆匆而去。
苏沅将样本小心封装,递给身旁的同事,嘱咐道:“立刻送检验科,加急处理。”
随后,她和杜城开始在店内仔细勘查,不放过任何角落。
苏沅皱皱眉,看着墙上的痕迹,脱口而出:“这是…枪…”她凑近仔细查看,只见墙面有一处明显的凹痕,边缘呈不规则锯齿状,周围细小的裂纹如蛛丝般蔓延。
杜城听闻,立刻赶过来,神色凝重:“看来劫匪有枪,这案子棘手了。”
苏沅面色严峻,继续观察着痕迹:“从弹痕角度看,劫匪开枪时位置较低,有可能是在和店员抢夺珠宝时误开的枪。”
“送去检验吧!”
“好!”
江雪仔细端详着墙上的痕迹,神情专注,一边观察一边有条不紊地说道:“墙上一共有两个弹孔。经过分析,第一发子弹是擦过警铃后射入墙面的,在墙面上检测出了火药残留。而第二发子弹才成功破坏了警铃,在警铃的铁皮处形成了明显的圆抛物线痕迹。”
杜城微微皱眉,轻轻啧了一声,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看来这劫匪的枪法不怎么样啊。”
一旁的江雪不禁笑了笑,调侃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能做到指哪打哪?”
杜城没理会江雪的调侃,紧接着追问:“枪的型号查出来了吗?”
江雪立刻收起笑容,严肃回应:“是格洛克17,原产于奥地利,这款手枪满弹匣的情况下一共能装填十七发子弹。”
杜城迅速在脑海中计算,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劫匪作案时弹夹是满的,那他现在还有十五次射击的机会。”
江雪却摇了摇头,补充道:“不,如果没有额外续弹,应该还剩下十四次。而且我研究了玖芙珠宝抢劫案中的子弹和射击线路,发现这起案件中使用的枪支,跟七年前华畅珠宝抢劫案中使用的枪支是同一把,而那案子一直没侦破。”
会议室,张局坐在主位,神色严肃,他沉思片刻后,目光锐利地看向众人,开口问道:“七年前案件的那位目击证人,现在情况如何?”
杜城立刻站起身,身姿挺拔,回应道:“张局,老闫已经第一时间去和目击证人接触了,正在深入了解情况,一有消息就会汇报。”
张局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七年时间,我们都没能将这个劫匪抓获,足以证明此人的反侦查能力极强。他就像一颗深埋在我们北江分局辖区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就会再次引爆,造成难以预估的危害。”说着,她站起身来,目光看向杜城,语气加重:“杜城,我希望你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缉拿归案,给民众一个交代,也消除这一潜在威胁。”
张局的目光紧紧锁住杜城,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形的压力与信任。
杜城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他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七十二小时,张局。我保证在七十二小时内破案。”
张局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随后他表情再次严肃起来,对着全体警员下令:“鉴于此次劫匪持有枪支,危险系数极高,为确保行动安全与任务顺利完成,全体警员配枪行动。务必在杜城承诺的时间内,将劫匪抓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