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轻手轻脚地打开暖风,调整好出风口方向,确保那股暖流不会直吹到苏沅身上。
沈翊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城队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啊。对人家苏法医,还挺专一的。就算之前被拒绝了,你倒还挺锲而不舍的。”
杜城听了,透过后视镜瞪了沈翊一眼,低声说道:“别胡说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事开玩笑。苏沅这几天为了案子累坏了,咱们别打扰她休息。”说完,他又看了一眼苏沅,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而后专心地开起车。
沈翊轻轻笑了笑,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像是不经意般说道:“她这样或许不全是因为破案累的。”
杜城闻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侧头匆匆瞥了一眼后座的沈翊,随即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疑惑与警惕:“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翊收回视线,微微坐直身体,表情认真起来:“杜城,你不觉得吗?每个人心底都可能藏着自己的心结。这次苏法医对这个案子的反应,似乎有点太敏感了。就好像案件里的某些点,狠狠地触动到了她。”
杜城眉头皱得更紧,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与护短,没好气地说道:“你怀疑她?!苏沅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比你清楚多了。她怎么可能有问题。”
沈翊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试图让杜城冷静下来:“我不是怀疑苏法医和案件有什么关联,你先别急。我是猜测,她可能曾经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比如和梁毅这种对特定部位有特殊癖好的人有过接触,甚至是伤害,所以才会对这个案子如此上心,情绪也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杜城撇撇嘴,略带不屑地说:“你一个画画像的懂得还不少。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听她提起过这些。”
沈翊微微摇头,目光平和地看着杜城:“没有人会轻易把自己过去那些不美好的经历,随随便便向他人倾诉。这些伤痛往往藏在心底最深处,不愿示人。我虽然是个画画的,但在这过程中,也学会了研究人的表情神态。你知道的,有时候人的表情比言语更能暴露内心。就像说法医能让死人说话,通过尸体找到线索,而我可以从人的细微表情变化中,让人说实话,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
说到这儿,沈翊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洞察,直直看向杜城:“杜城,你喜欢她。”这一句说得笃定,仿佛不是猜测,而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沈翊笑了笑,目光坦然地看着杜城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而略显僵硬的脸,悠悠说道:“你看,你对我平时或多或少是有意见的,可这次却不否认我说的话。这说明,不管是关于苏沅可能存在的过往,还是你对她的感情,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或者面对罢了。”
杜城紧抿着嘴唇,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就算是又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案子。”
沈翊见杜城这般反应,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便不再追问。车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车子行驶时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