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紧紧掐住,喘不过气来,眼珠子都快翻白了,一句话也挤不出来。面对这要命的生死关头,我只好咬紧牙关忍下这份屈辱,双手虔诚地合十朝着他拜了拜,就当作是向他低头求饶了。
真是让人惊奇,花爷爷竟然看明白了。他那双干瘦得像枯枝般的老手从我喉咙处收了回去,然后在我耳边阴气沉沉地低语了几句。
周家的闺女,瞧瞧咱们两家做了几十载的老邻居情分上,这次老爷子我就放你一马。
不过,明天你可一定要来我家一趟哦。
“记住了啊,一定要告诉我孙子,那个存折的秘密藏匿处——就在柴房里的青白色花瓶里头!千万记住,这事儿只能对他一个人讲,别传给其他人了!”
我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喉咙一阵止不住的剧烈咳嗽爆发出来,慌乱之中我连连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花爷爷,您放宽心,安心走好这一路,我向您保证,这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花爷爷用他那双独特的眼白多于黑眼珠的倒三角眼,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瞥视,瞬间就不见了踪影。这一下子吓得我整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经过一整晚对自身安危的深深思索,第二天清早,为了保住小命,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花爷爷家。
这时,花奶奶和她的一家子,也就是儿子孙子们,才在屋内惊愕地发现了老爷子的遗体。这消息像晴天霹雳,瞬间让整个院子充斥着痛彻心扉的哀嚎声。
我悄咪咪地拽着花爷爷的孙子溜进了柴房,把昨晚花爷爷特意交代的事情悄悄告诉他了。
谁知这小子压根儿就不信我这一套,边抹泪还边说我是在装神弄鬼糊弄他。他甚至还扯着嗓子嚷嚷着要告诉我姥姥,好让我姥姥来收拾我。不过,当我当着他的面,从花瓶里像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本存折时,他瞬间就傻愣住了。
在花爷爷头七过去后,我就再也没瞅见这位老爷子了。偶尔脑瓜子里蹦出他当初偷瞄我上厕所,还差点掐我脖子的那档子事儿,我心里多少会有点疙瘩,但转念一想也就慢慢放下了。
人去世就像灯火熄灭,过往的种种都该如风一般轻轻飘散。在这同一时刻,我也顺顺利利地走完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旅程,初中生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整个暑假,我都没闲着,每天都肩挎着小背篓,上山去挖野菜、捡蘑菇。这么做,一方面算是给姥姥交点伙食费,尽量少挨几句唠叨。感觉就像是老天爷看我可怜兮兮的,特意给我些照顾似的。
每次我捡到的菌菇都相当给力,个头大得饱满完整,数量还特别可观。
若有一天我提前从山里归家,姥姥准会派我去清理鱼塘,几乎揽下了家里一大半的杂活儿。就这么悠悠荡荡地,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天,我刚背着小背篓踏上山道,一眼就瞅见村东头的王姨在河边双膝跪地,紧紧搂着她那已经面目全非的儿子,悲痛欲绝地嚎啕大哭。
“哎呀我的小鱼儿,你怎么忍心丢下妈妈自己离开呢!你才只有十一岁呀,阎王爷他怎么好意思把你带走啊!”
对,王阿姨的娃小鱼,看情况估计是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唉,他的遗体已经出现巨人观了,被河水泡得肿胀得厉害,简直就像个人形的大气球一样。
按一般情况来判断,这事儿不应该是这样发生的。要知道,一个人要是淹死了,他的遗体起码要在河水里泡上两三天,才会肿胀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昨天和前天我都上山了,可是我没有发现河里漂浮过尸体啊,也就是说……小鱼是在今天才淹死的。可是这很不科学啊,就在这个时候我居然看到了小鱼的灵魂。
还是像以前活着时候的样子,瘦瘦的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