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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凡火焚天之夜

狩神手札

  “凡神之所,必以火焚之;凡神之肉,必以齿噬之;凡神之血,必以觥饮之……”

  “神明降世之时,我们该以何相待?是鲜花、香火?还是热血、刀锋?”

  “世界由神而起并非要由神而终!当今是人的时代,神亦是人的神!神将终于人手,世界将延于人类!”

  “哥哥,外面好吵啊,他们是来杀我们的吗?我们会死吗?”孩子的声音淡淡而优伤,“不会的,我们不会死的,我们是神啊!是这世界的终极!”一只手轻轻拂过孩子秀长茂密的头发,被称作哥哥的那个青年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瞳中映着流转的无限星空。

  “哥哥,为什么我们创造了人,而人却想杀死我们呢?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人而言,我们强大就是罪过,我们神明既然能创造人,那么也能毁灭人。”青年抬头看向一片无尽的黑夜,夜的深处似有一缕昏黯跃动的火苗,虽然微小却不断蚕食着周遭的黑暗,那微火在这一刻是多么恐怖,像要焚烧一切,杀死这片无尽黑夜。

  “哥哥,为什么不丢下我呢?你明明不用怕这些人类的,即使他们窃取了神明的骨骸,也不会是真神的对手。”

  “傻孩子,我们同为神明,怎能相互背弃?记住,我们是……不死的。”

  微火在细细摇曳,一点赤芒引燃了这夜,吞噬了神的疆域。火光化作漫天流星,直坠大地,迸溅起炙目的灾厄之火。星火已然燎原,凡火已然焚天。

  “哥哥……他们,他们来了吗?”孩子拉过青年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望着自己哥哥的眼中满是希冀。“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闭上眼睡吧,再睁眼时天就亮了。”

  “不,我只要哥哥陪在我身边,天亮不亮的我才不喜欢呢……”

  “会的,我会陪着你的,天亮时,哥哥会陪在你身边的,我会带你去看日升的辉霞,好吗?”

  孩子重重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像绝望中忽逢美好的花,那么纯真却又那么可忴,他缓缓闭上了眼,倚靠在青年怀里:“哥哥,最好了……”

  青年把孩子稳稳抱起抱入身后的小木屋中放在整整齐齐的床铺上,最后给他盖上被子摸了摸他的脸:“以神为名,降谕为诏。”

  “忘了我吧,亲爱的弟弟,哥哥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再见之时,神名永固之日……”

  青年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木门,门外不远大火已漫遍这夜色,给世界涂上一抹怪异的血红。

  “来吧,妄图颠覆神权的可笑之蚁,神明克莱德等候很久了。”他向着炽火张开双臂,像一只即将扑火的蛾子……

  “以神为名,降谕为诏;创世之因,终世之果;凡神之血,必令万生!”丝丝缕缕的青蓝漫上克莱德的双眸、缠绕他的全身,神明的力量绽放在黑夜与炽火之间,割裂了这浑杂的色彩,让它们分化于天地两端。

  “以我全知克莱德之名,惩诸恶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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