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总有事情两难全……——题记
人类世界•珑贝宫
他推开了那扇门,里面是宽敞的宫殿:滴水凝结,成就珊瑚状的装饰,涓涓细流,汇聚成澄澈的墙壁。它装璜清丽,相比于水玲珑宫,自别有一番情趣。
可原本宁静严肃的主厅却猛然飞出了一道海脊刺,正冲他的心脏飞来。流水的屏障泛着波纹,浮动在他的面前,他甚至连手指都未动,海脊刺便被弹回,直冲攻击者身后的墙壁,它深深镶嵌其中,紧密的水出现了裂纹,似乎在宣告着他的命运。
海将军(海青堂)“可恶……”
他右手握住海脊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拔出。明明力气已差不多耗尽,却偏要逞强继续投掷海脊刺,身边的女子不能再袖手旁观,伸手阻拦并对他严肃地说:
海公主(海颜)“海将军,先别动手,我们是来商议问题的,要保证最基本的礼数。”
海公主同时向他示意性地摇了摇头,虽然海将军很不服气,但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他收起了武器,只是不顾尊卑等级地指着他说道:
海将军(海青堂)“公主,你让我别动手?可他又是怎么答应我们的,为什么直到现在,依旧有人类在向海洋排放污水,难道我们就那么好糊弄吗?”
水清璃“……”
水清璃冷冷地盯着他,未发一言。海将军只觉得背后发麻,身上像有无形的威压,要让他下跪臣服。可为了在公主面前保持颜面,他只是拼命咬牙抗着,硬是没有喊出来一声。
海公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提示他不要再多嘴了。气愤终归是气愤,水王子这次可是孤身一人前来,若是真被激怒,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大海需要他的守护,缺少筹码的他们只能用基本的礼数来要求他,所以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海公主(海颜)“水王子,我们需要一个解释。上一次的污水事件是你们帮了我们,我们一直不胜感激,但这次的连续倾倒事件我们真的是忍无可忍。须颜海浅海区中的所有生物的生命都已受到威胁,再这样下去,整片海洋将不再是生命的摇篮,而是死亡的墓地!所以请您务必考虑清楚,究竟是继续相信人类,期待那渺茫的转变,还是斩草除根,让他们真正明白海洋不容践踏的道理!”
海公主(海颜)“我们虽然选择了相信你们,但我们并不相信全部人类都是善良的,所以如果您选择继续相信人类,除非真有办法解决这次的事情,或人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停止倾倒,否则,您得到的只会是全体须颜海子民的背叛!”
她神情严肃,义正辞严,话语令人深思。她的右手放在身后,悄悄凝聚了魔法,在她身旁的海青堂也是蓄势待发,握紧了海脊刺。为了海洋生物的未来,为了须颜海的未来,为了整片大海的未来,他们必须让水王子同意他们的做法,无论是采用什么方式,付出什么代价!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预想中的犹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水清璃“我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有我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类侵犯海洋的领地!”
他可不是那个水王子,有优柔寡断的一面,他觉不会因为喜欢上人类的女孩就对其他人类也心慈手软,他们与他又有何干!更何况是因为他们才会有现在海洋的灾难,他凭什么放他们一马呢?
什么填海造陆,什么排放污水,什么海底垃圾,这些通通都不该存在!既然他好不容易拿回身体的主控权,就该帮他修改这些错误了!他一定要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再也不敢踏足这个神圣的地方!
海公主(海颜)“如此,甚好,我代表须颜海的全体子民向您致谢……”
海公主对水清璃的爽快感到出乎意料,这像极了千年前的那个他,随时都可以挥手直接毁灭一切……
水清璃“不过,我不喜欢被威胁的滋味,下次耍小动作的时候,还是好好想想你们究竟够不够格吧……”
水清璃右手握拳,一股无法抗衡的威压禁锢了他们,水有了形状,更有了力度,击打在他们的身上,竟比有形之物更加恐怖。他未再言一语,随即离开了珑贝宫。他朝海面游去,显然已经对毁灭迫不及待了。
王默“你……打算怎么做?”
站在一旁的王默看着快速行动的他,慌张地问道。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他会怎么做,但她就是不肯确认。她永远都坚信水王子不会伤害人类,虽然她清楚他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水王子,可他也是他,顶着与他相似的面容,她相信他理应是与水王子一样通情达理的。
水清璃“自然是毁灭那里!”
水清璃终究还是说出了意料之中的回答,王默有些难过,却没有放弃,咬着牙,与他据理力争:
王默“不可以毁灭那里,有的人是无辜的!”
水清璃“无辜的那又怎么样?大海不是无辜的吗?可是他们在乎了吗?为了所谓的利益,将核废水倾斜入海里,他们考虑过海洋的感受吗?自然没有,所以我又为什么要考虑他们的感受呢?默儿,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得那么好,这世界上总会存在坏人,接受惩罚是他们罪有应得,至于那些被牵连的人,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成为了必要的牺牲品。”
水清璃“不然,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整片海洋的生物葬送在这里吗?”
他已经将语气放得柔和,但王默只觉得话语中明显透着与他不同的疯狂,让她更加清醒地分辨两人。她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只能直接反驳:
王默“可是,不该毁灭的啊……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水清璃“如果真的还有办法,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问题依旧没有得到根治呢?默儿,你不要太心善了,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和平的解决,所有的人类都会改变,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过感受吗?”
王默“可是,可是……”
她说不出来,但她却是感同身受。且不说这场无止境的罪恶,仅是童年时的校园欺凌,她就已刻骨铭心。这世界上永远都会存在恶人,可惜的是,从不是完全公正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只有事情超过了一定限度他们才会遭受惩罚,不然就只是好人在暗处受罪,却未必被一人见证。
水清璃“我知道你不喜欢毁灭,所以你不必见证,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却止不住她掉下来的泪,不知是为童年的忧伤,还是为此刻的无可奈何。
水清璃“水清漓,你可真是懦弱啊,看看我拱手相让的日子里,你将海洋治理成了什么样子!”
水清璃“不过过了今日,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正轨,水清漓,我会让你明白,你究竟有多么可笑……”
水清璃“守护从来不是被动的守护,当达到一定限度,只有毁灭才会带来新生!”
他越出了水面,悬停在半空,他高傲地俯瞰着一切,随时准备血洗那片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