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

上帝关上了她的门，但为她打开了一扇窗。

千仞雪是个惹人怜的小哑巴。从小，人人都仰慕她，羡慕她的地位，羡慕她的天赋。长大后，人人心疼她，心疼她的身体状况，心疼她的身份。

但白房间内，墙角总会暗。

比比东与常人对千仞雪的态度不同。比比东讨厌千仞雪不与她交谈，自持清高且倔强的模样。还有装傻充愣她也不太喜欢。

曾经，比比东派遣千仞雪去刺杀天斗传递情报的大军首领。明明千仞雪不行，魂力等级都不对等，却固执的不开口推脱。在她质问时捂着脖子摇头，还用手随意比划装傻，装的还挺像常人手足无措的模样。

比比东非常不理解，千仞雪胡闹就罢了，千道流也跟着凑热闹。她曾经为了防止千道流利用她的一分一毫，去绑了千仞雪做人质。千仞雪很安静，但看上去很惊慌，果然还是装不下去了吧？她自己的能力她还是知道的，千仞雪要是和她打一架想赢，也得是在她重伤的情况下有四成机会。

千仞雪被绑后一声没吭。千道流站在她的对面，她又开始比划了，千道流也开始用手做动作，与千仞雪的手势极其相似。难不成是比比东她失算了，莫非这是长老殿的那些老家伙为了防御她于是和千道流一同设下的密语？

比比东摇了摇头，静等千道流比划完。

千道流死后千仞雪和比比东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但是千仞雪的古怪让比比东每时每刻都在提防，不过从来没有人理解她这种和亲女儿作对的行为。不理解就算了，她迟早会找出千仞雪的小心机的。

千仞雪倒是挺乖巧，什么都和比比东坦诚相待。除了某次她经期在厕所处理，时间有点久了，比比东就破门而入，让她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千仞雪手背在身后，侧头悄咪咪的看了眼她手中的lei/si/nei/ku后羞红了脸。

千仞雪发现自己居然鬼迷心窍对比比东这种bian/tai产生了些许的好感。她开始逃避比比东，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她觉得自己能够淡忘掉这些。

胡列娜看着千仞雪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哀声叹气。这对母女的年龄都不小，怎么手段这么低劣。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她情感经历还挺丰富的，直接就戳破了千仞雪的那点小心思。

“哇，姐姐。你真的好用心啊，还写了10093字的情书，开头就是我亲爱的母亲。和小时候我老师教给我的写信方式一摸一样。”

千仞雪大惊失色，连忙打手语比划：“你怎么知道？”

千仞雪比划的太快，胡列娜没看清，但是都猜出千仞雪要说什么了。“这个呀，这不是你在右上角写着的吗，还画了个爱心呢。”胡列娜一脸坏笑。

千仞雪扶额，比划的慢了些：“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给比比东写了情书？“

胡列娜回忆了一下，看着千仞雪，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姐姐，我还没说我知道你给谁送的情书呢，你怎么不攻自破了呀。也对，你就一个母亲，我早该猜到的。”胡列娜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的那么明显，咳嗽了两声后才开始解释：“比比东生日那天，我和比比东都喝醉了，回去后我和她进了书房，不过都走错了位置。她去坐了我哥的位置，我在你的位置上。我本来想写一份方案的，错把你给某人的情书当成了我还没写完的方案，所以我知道喽~”

千仞雪扶额，那是她打算拿去扔掉的，还没扔就被叫去帮忙找千道流生前酿的酒了。说起来也奇怪，那几坛酒，为了口感和浓度，埋得特别深。按理来说如果是佣人偷的，大概挖不到那个深度，而且度数那么高，是不可能还有精力埋回去的。供奉们更加不可能，千道流走前专门嘱咐了六人一口都不能喝。

千仞雪收拾完胡列娜后回去销毁了自己的情书。还好胡列娜很安分，没有告诉别人她的小秘密。看来更加要躲着比比东了，对，胡列娜也不能经常接触。

千仞雪好不容易处理完事物后在教皇殿里与众人吃了顿饭，吃完后想回屋却晕晕乎乎的。再次醒来却是在一个陌生的小屋里。

比比东压着她，威胁道：“不要动，我已经把你的魂力锁住了，你越挣扎就只会越累！”

千仞雪刚醒了，还有些懵，只是点了点头。比比东看千仞雪没说话更气了，声音又大了些：“告诉我！你为什么躲着我？！”

千仞雪有些震惊，比比东居然看出来了，她刚想比手语回应比比东，就被比比东抓住了手。比比东的指甲刮到了她。她有些无语，在内心嘀咕比比就不能像自己一样把指甲修干净吗？

“不要再逃避了，你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我一说话你就只比划，为什么？你很讨厌我吗？你说话啊！”比比东说着说着就哭了。

千仞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又说不了话。说起来她会是哑巴的原因……

千仞雪抬手手抹去比比东眼角的泪滴，有几颗泪滴顺着比比东脸颊滑落，滴到了千仞雪脸上。热热地……

比比东盯了千仞雪几秒后就下床走了。

比比东开始躲着千仞雪，千仞雪只以为是自己躲得好，比比东压根和她碰不到面。

比比东吃完早饭后便偷偷摸摸的走了出去。明明只是坐在花园看书，比比东却左顾右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逃的嫌疑犯呢。

胡列娜这个“感情大师”就站在花园入口静静地看着比比东。这里是教皇殿，除了内部人员和佣人不可能会有别人了。千仞雪躲着比比东。供奉们都拼团出去旅游了，佣人这个时间段都在休息。也就是这硕大的教皇殿只可能有比比东胡列娜。那比比东在看什么？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比比东不远处。

胡列娜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坐下，指尖敲了敲大理石做的茶桌。比比东被吓了一跳。

“喂，我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不会喜欢千仞雪吧？”胡列娜皱了皱眉，这对母女怎么都一个性子，不喜欢地方那也还是可以当对方亲人啊，这又不会变。都躲着对方成什么样。

“你想多了，我和她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况且她那种古板还敷衍的人我才不会喜欢，问她问题每次都不说话。”比比东撅了撅嘴，低头继续看书，可满脑子想的都是千仞雪当时帮她擦眼泪的样子。

花园无比寂静，燕子低飞，天色灰蒙一片，好似快要下雨，雷鸣声提前来到预告着人们即将来到一场大雨。

胡列娜感觉好似被闪电劈中了一般，比比东刚刚的话回荡在耳边，越来越大声，伴着耳鸣逐渐缩短，只剩下了“不说话”。

“可……可……可，可她是哑巴啊！哑巴怎么可能会说话？！”胡列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她是你女儿！你连她是哑巴都不知道？！”

比比东神色一惊，有些恍惚，原来千仞雪是个哑巴？好像千仞雪的确没有说过话。那她质问千仞雪的那天千仞雪得有多无奈呀？她还在千仞雪饭里下了药。

“可是，她敷衍没错呀，每次就瞎比划给我看，都不正面解决问题……”比比东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自己都委屈上了。

“她比的是手语！手语！哑巴不比手语难道和你说话吗？！”胡列娜表情都狰狞了几分。

“她也没有告诉我呀……唔……”比比东小嘴一撇，更显得委屈了几分。

“她是哑巴啊！”胡列娜尖叫过后晕倒了。

比比东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为千仞雪手写了一封情书，准备在千仞雪生日宴上送出去。

千仞雪生日，千仞雪在台上弹琴。比比东静静等着。千仞雪穿着白色礼裙，比比东也恰巧穿着一件设计很相似的白礼裙。比比东捂着嘴偷笑，默认这是情侣装。

比比东等的无聊，扯着胡列娜去刨土。比比东用魂力与精神力操控酒坛子浮上来。比比东抱着酒坛子，莫名觉得重了不少，之前她和胡列娜还喝了不少来着。

比比东和胡列娜喝的烂醉。比比东直接倒在地上不起了，白色礼裙蹭上了些土。

千仞雪原先想躲着比比东回去，特地饶了个道走。看着比比东躺在地上，本想不管，可她走过时看着酒坛陷入了沉思。要是让供奉们发现比比东会被骂惨的。

千仞雪趁着宴会上人多，去拿了四五瓶白酒倒进酒坛子里偷梁换柱。她没有管在地上扭成蛆的胡列娜，直接抱着比比东走了。

千仞雪抱着比比东去了比比东的房间。直接扔进浴缸里。打开花洒放冷水决定让比比东冷静冷静。比比东冻的直打颤，已经入秋了，天气自然也不怎么热了。

千仞雪帮比比东褪去了衣服。比比东却突然醒了。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千仞雪，脸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醉的。

千仞雪换了热水，比比东也没说什么，抱着膝盖任由千仞雪在她身上zuo/luan。

比比东穿着睡袍，安静地坐在床上。

千仞雪到还是第一次见比比东有这么乖巧的一面。正想走，比比东却叫住了千仞雪。

“嗯……娜娜……你可以帮我去书房拿一下我的东西么？就在桌上……”

千仞雪有些不太高兴。难不成胡列娜和比比东已经到了可以一方给另一方洗澡的关系了么？不会让拿的东西还是写给胡列娜的情书吧？但她还是听从比比东的话去书房了，是带着死亡微笑去的。

胡列娜浑身一股酒味，坐在比比东的办公桌前，拿着只羽毛笔，面前是一封信。千仞雪感觉怒火涌上脑袋，满脑子都是想杀了胡列娜的想法。她冲上前把胡列娜挤到邪月的办公桌去，咆哮道：“那他妈才是你的亲人，别和我抢我妈！”“好久没说话了，还怪陌生的嘞。”

书房的椅子都是带滚轮的，胡列娜漂移到邪月的办公桌后有些懵逼。

千仞雪抓起比比东办公桌上的信封就往外走。边走边打开来看，她倒是要看看比比东给胡列娜的情书写了什么。她看去，第一句是：‘我亲爱的小雪。’

千仞雪涨红了脸，回到比比东房间后发现那位让她去拿情书的人已经睡着了。

千仞雪决定给自己洗个澡冷静冷静。话说比比东的沐浴露味道还挺好闻的。

千仞雪洗完澡后才想起这是比比东的房间，貌似并没有她换洗的衣物。比比东的衣服码数比千仞雪小了几码。

清晨的曙光照入房间，照亮了大半房间。

比比东半梦忽醒，身边的人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比比东看着旁边比鸡蛋还要光的人，大惊失色。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睡在我的房间？！还……我不会……把你……shui了吧！”

比比东突然意识到什么，拿来了纸笔递给千仞雪。

千仞雪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比比东，起身接过纸笔，扔出了窗外。本来生日宴就累，还要帮比比东收拾烂摊子。

“是我把你shui了。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