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总是莫名其妙的情绪失控。
现在回家的路上,总会经过一个祠堂。小小的地方,却总是挤着好多好多的人。好像蓝色的拱门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常客。拱门上的字好像经常在换,有时是千古,有时是仙逝,但每一种,都寄托着无数的哀怨。
夜还未深,天空下着零零细雨。又经过了那个祠堂。祠堂的半边被一块巨大的黑布遮挡住了,但木鱼声,念经声清晰可见。没被黑布遮着的另外半边,摆着几张桌子,旁边围着几个大人在说笑,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在期间穿梭着玩闹着。我并不觉得那些说笑的大人有什么不妥,他们可能只是逝者的远房亲戚,或是邻居、朋友。大人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悲伤,这我知道。看着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小女孩奔跑的样子,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共鸣:她还小啊,她可能还不懂得什么是生死离别,不懂得曾经对她呵护有加的长辈如今已经溘然长逝,她可能像曾经的我一样,觉得长辈只是睡了一觉,很快就会醒来,就会和从前一样逗我开心。
爷爷去世了好久了。但我却常常在某个地方发现爷爷的痕迹——有的时候,我会突然闻到爷爷的味道,或者说是,老家的味道。那味道,有着淡淡的柴火味、土瓦味、甚至有着爷爷家才有的鸡屎味,但味道里面,有一种只有爷爷才有的味道,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味道,回老家的那几次,我曾闻到过无数次的那种味道。爷爷好像并没有走,他一直在我的身边,我总能感觉的到。他一直活在我的心里。
我仍然记得爷爷走之前,那双紧握我的手的那双布满老茧,厚重的双手。姐姐们说,爷爷走之前总在挂念着我,一直在等我,一直在等我。回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奄奄一息了。但他还是用那双迷糊的眼睛寻找着我。我记不清我哭了多少回了,只知道那几天,眼泪从没有断过。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永远不会,因为我的贪玩,我没有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永远。
当爷爷被抬出来,露出瘦骨嶙峋的身子的时候,我哭得撕心裂肺。泪从未断过,现在也是。您从未离去。
爷爷,我并不怕鬼,想我的话,来我的梦中聊聊天好吗?现在的我已经懂得您的乡音了。一次就好,就一次。
爷爷,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