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不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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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今天有没有不开心啊？”

严浩翔“你去哪，里了？”

严浩翔没有正面回答张真源的问题，后者也并没有觉得他这样的对答有任何问题，反而很严浩翔。

说明了他今天不开心的原因，就是因为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严浩翔这个小孩子最令人疼的一点就是，明明是一个很直白的人，喜欢有话直说，喜欢打直球，明明什么都不太懂，却努力分辨着什么叫重要。

他或许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所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闹脾气才是合理的，只会在面对面的时候，在一些生活中的小事上流露真心。

如果不是有的时候情绪无法自控，张真源不能想想他将会度过怎样的压抑的一生。

张真源“哥哥去外地出差了呀。”

张真源“坐飞机，飞机知道吗？”

张真源“哥哥出来赚钱，赚很多的钱，回家再给幺儿买鱼吃。”

严浩翔眨眨眼睛，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屏幕对视着。

他的手机还是张真源去年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最新款，像素很高清，严浩翔甚至能看得清张真源眼下的乌青和脸上的疲惫。

张真源以为严浩翔又神游了，弯着眼睛刚想出声取笑他，后者就凑近屏幕开口说话了。

严浩翔“不吃鱼。”

严浩翔“张真源，不吃鱼。”

张真源愣在原地。

手机屏幕里面的小孩，两只手扒在桌子上，上半身很激动的前倾动作，他是很少见到严浩翔这个样子的。

之前两个人不在一个地方，张真源也从未和严浩翔透露过自己工作上的任何事情，出差应酬加班，那些也许会影响自己或者严浩翔心情的东西，他只字不提。

如今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些东西是再也无法隐瞒和避免的了。

他也是第一次如此真真正正清清楚楚的看见严浩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名叫心疼的神情。

“不吃鱼”这三个字在他的脑海里，大概已经被小孩自动的翻译成为了“不需要赚钱”。

严浩翔对于社会上的事情经历的太少，更不懂得什么叫生存，手里从来都没有过钱，没自己结过账，也就对于这些事情没有概念。

但是看着小孩第一次如此懂事的样子，张真源居然瞬间就酸了鼻子。

张真源“幺儿…”

严浩翔在改变。

严浩翔在一点一点的进步。

他好像越来越像一个能够融入人群的普通人，每一次的变化都让张真源觉得好骄傲，又觉得好快。

好像只需要再过不久的时间，他就可以彻底的放手，让严浩翔回归人海。

严浩翔伸手摸了摸屏幕里张真源的侧脸。

发烫的，坚硬的。

严浩翔“张真源，你哭了。”

严浩翔“你哭了。”

严浩翔“为什么？”

张真源无意识的伸手摸过自己的眼下。

一大串眼泪争前恐后。

他哭了。

为什么。

张真源“没有…幺儿，哥哥太开心了。”

开心之外的，他也不懂那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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