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布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他的世界已经失去了颜色。研究人员们围在他周围,讨论着他的命运。"后天将他送回实验室进行实验销毁。" 一个冷漠的声音宣布了他的终结。奈布来庄园的目的本就不单纯,他知道的太多,现在,即使断了一条手,他的存在也成了一个威胁。
奈布就像一块顽石,其实他被挫折击败无数次,但他依旧可以在最后一刻站起来给予你最致命一击,即使那个代价是去死。
杰克站在人群中,他的眼神灰暗不明,突然打断了医生的话。"9—?—2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击能力。"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为奈布的无力辩解。
奈布已经不再想动了,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他任由杰克推着轮椅,带着他走过医院的走廊,经过祷告堂,穿过餐厅,来到花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但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杰克俯下身,将奈布从轮椅上抱起,放到了旁边的长椅上。奈布明明自己还能走,但现在颓废的如同一个破布娃娃,没有任何生气。
杰克转身离开,回来时手里端着餐盘。奈布依旧软软的坐在那里,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已经和这个世界隔绝。杰克手里端着的终于不再是那些糊皱皱的黑麦粥,但依旧是流食。
奈布消瘦了很多,他的脸颊凹陷,眼窝深陷。他每天靠着葡萄糖过日子,吃进去的东西,都会原封不动的吐出来。他的身体已经拒绝接受任何营养,就像他的心灵已经拒绝接受任何希望。
杰克坐在他旁边,手里的勺子轻轻搅动着流食。他看着奈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吃吧?" 他的声音柔和,但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奈布缓缓转过头,看着杰克,他的碎发垂在额前,一轮弯月眉挂在失了色的眼睛上,抚的有些平整没有任何其他的弧度,薄唇有些干裂泛白,满处都写尽了憔悴。
杰克的眉头紧锁,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接着他缓缓起身将碗放在了旁边,走到奈布的身后,拉下他的头绳,将额前的碎发拨开,挽起发尾的一束头发,为他重新扎好。
奈布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逝,就像沙漏中的沙子,无法挽回。
杰克静静地站在奈布的身后,他们的身影在倾斜的光线拉得很长。
……
在那个宁静的午后,奈布坐在长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眼神空洞,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眷恋。杰克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他的身影在奈布的旁边拉得很长很长。
突然,奈布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虚弱而轻,仿佛是一阵风就能吹散的细语:“杰克...我要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杰克的身体微微一震,他俯下身,贴在奈布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坚定:“当然。”
奈布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轻轻地回应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累了,没有力气和你争辩。不过我有一个消息,我一直都瞒着你。”
他说话时夹着呼吸声,这显得他整个人更加虚弱,他的声音小到只有杰克一个人能听见,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杰克的心上。
“他们说我不是实验体吗?明天我就被送回去销毁了,我怕你见不到,哈…你说?明天他们将我的身体抛开时,会是什么感想?”
“你在说什么?”杰克当然知道奈布在说什么,他并不是理解不透这个话的意义,但他还是自我欺骗,这只是奈布的谎言。
奈布转过头,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那是一种决绝的光芒,他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将在明天消失,就像我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杰克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觉得我会在乎吗?你是太高看我了,奈布。”
奈布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那是他许久未曾展现过的笑容,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是吗?我不想和你在一起玩这些无聊的小把戏,我太累了,没有精力再陪你玩了,你也该玩腻了吧?”
“或许是因为我感应到我会死去,他们说人死的时候话最多,我一生都没有什么满足过,没有什么梦想,一直都在给别人做衣,活的很糊涂,所以才栽到你的手里,这些我现在都认了…如果我是伊索一样的人,我从一开始就很听话,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如果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忘记所有就好了,我想重新来过,什么都不用记得,就是当个傻子也好。”
“奈布,看来你已经疯的很彻底了,这些童话的幻想都成了你的梦寐奢求。”
“或许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