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依旧没吃饭,他吃不下任何东西,谢老和他在店里的时候他会逼迫自己吃下去,就是那次,他得了胃病,顾清滢不知道,秦嗣彦不知道,谢老知道。
夜渐入深,睡衣涌来,韩矜宴困的闭上了眼。
半夜被梦惊醒,后背被汗水浸湿,他的噩梦,忘不掉的伤疤,在梦里循环,在梦里痛苦,他的胃,好疼。
韩矜宴疼得弯着腰,蜷缩成一团,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索着开了灯,白晃晃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脸色...苍白,虚汗覆满额头。
韩矜宴买的房子不大,80多平,很少胃疼,就把药放到了客厅茶几的抽屉里。
仅仅几步的距离,仿若隔了条无边的银河,他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挪到客厅。
客厅没开灯,黑漆漆的,韩矜宴被地上的地上的东西绊倒了,整个人重重地朝上砸去“唔...”
胃...好疼,疼得他受不了,指甲嵌入掌心,一点一点爬到茶几前,扶着茶几,坐了起来,衬着窗外若隐若现的月光,拿出来自己的药。
他想把药倒出来,手抖的很厉害,瓶盖拿不稳,药几乎全撒到地上了,韩矜宴狼狈的捡起地上的药,一粒一粒的往嘴里塞,不知道塞了多少粒,还是缓解不了自己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眼泪悄无生息的从脸颊滑落,拍打在地上,形成小型的浪花。
绝望...
韩矜宴闭上眼睛,意识越陷越深,直到完全昏迷,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还有几粒药片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就像现在的韩矜宴,家庭零散,就算死了,也没人知道。
夜...死寂一般...
天亮了,是晴天,韩矜宴依旧躺在地上,双眼紧紧的闭着,手里还攥着两粒洒落的药片。
黄萧如约而至,桂花糕店铺门口 排满了人,小倩也来了,排在最前面,拿着手机,焦躁不安“怎么还不来啊?”
黄萧也觉得不太对劲,韩矜宴不会迟到的,除非他有事情,但昨天,韩矜宴也没发消息给黄萧,一种不安涌上心头。
店门口的人等的不耐烦,半小时,一小时,韩矜宴还是没有来,小倩领着手里的蛋糕,悻悻的低着头,时间看了又开。
店门口的人渐少,直到仅剩下的两个人,小倩再打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韩矜宴还是没接。
“怎么样?还是没接吗?”黄萧看了蹲在地上的人,俊俏的脸升起担忧之色。
“还是打不通。”小倩仰着头,嘟着嘴巴,倚靠在旁边的老桂树上。
“你知道他家吗?”
“不知道...”
“啧......”
小倩抿了抿嘴,犹豫半晌才开口“但是我知道以前的谢师傅住哪,他就是小宴的师傅,他应该知道小倩宴住哪。”
“走,上车。”黄萧拉起地上的人,径直朝自己的摩托车走去。
小倩跟着坐了上去,不久就到了谢老家。
“谢师傅,我是韩矜宴的朋友。”黄萧拿下头盔,敲响了陈旧的木门。
“老夫很忙,不待客人。”谢老一手拿着锄头,一手掐灭手中的烟。
黄萧看了眼小倩,小倩刚好抬头看他“对不起,谢师傅,我方便问一下你韩矜宴住哪吗?”
“不知道!问这做甚!?”谢老气愤的丢掉手里的锄头,做到自己的躺椅上。
“他今天一上午没去店里,我怕他出事。”
“往南走,过了条河,风韵楼103。”
“好,谢谢师傅。”黄萧从新带上头盔,打开了高德地图。
风韵楼103门前——
黄萧拍了拍门,不出他所料,没开门,庆幸的是,三楼,不高,他可以从窗户翻进去。
一进客厅,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脸色苍白,毫无生气,黄萧跑过去,把韩矜宴打横抱起,小倩在楼下没上来,所以黄萧一个人开门有点麻烦。
到了楼下后,小倩被韩矜宴的脸色吓到了,手抖了一下,蛋糕应声落地。
“你愣着干嘛?快点叫救护车!”
直到黄萧出声,小倩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
手上救护车后,黄萧也没闲着,紧接着又给秦嗣彦打去了电话。
秦嗣彦在开会,助理拿着手机走进会议室,靠近秦嗣彦耳朵,轻生说道:“小秦总,这个人给您打了四个电话了。”
“谁?”
“上面备注上黄萧。”
秦嗣彦听闻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文件“今天会议先开到这里,大家都下班吧。”
“我去!老板这么好!”
“老板我爱你!”
秦嗣彦根本没心情理会会议室里的人,匆匆的接通了电话,听到的消息让他呼吸停止了半拍,他急匆匆的赶到医院。
韩矜宴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小倩蹲在外面哭红了眼,黄萧坐在里面,整理了一下韩矜宴的被子。
看到秦嗣彦来了后,起身把凳子让给了他“他怎么样? ”
“医生说看情况。太瘦了,营养不够醒来的几率是1/3。”
“好。”秦嗣彦做到位子上,轻抚摸上韩矜宴的脸颊,眼里的泪水极力的克制着。
“哦,对了,还有个事和你说一声,之前在地下室的事情你应该不知道,他被人打的...右耳失聪,很大概率回复不了了,他的记忆也缺失了一部分...他的胃,也坏了,检查报告也出来了...”说到这黄萧顿了顿,最后那句话还是说出去——韩矜宴他,活不久了。
“为什么不说了?”
“其他的一起正常。”黄萧拍了拍秦嗣彦的肩膀,随即就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