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绘心甚八播放的视频中,其实吉良凉介一开始并没有被特别针对。
但是自从那个黑色头发的清秀少年放弃把球踢向扭到脚的五十岚栗梦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通过当时的房间里暗藏着的收音设备,陆离可以清楚地听到那个被叫做洁世一的男生喃喃自语道:“我是来成为世界第一的……是来改变人生的……如果不打败比自己更强的人,根本就不会改变——”
此后,原本保持平稳的局势被彻底打碎重组。洁世一的球被认同他想法的蜂乐回抢走,两个人围攻全场排名最高的吉良凉介,最终在仅剩一秒的时候淘汰了他。
画面暂停在倒地的吉良凉介脸上。
“如你所见,小离,吉良凉介的淘汰是命中注定,他明明还有最后一秒的时间把球踢向受伤的五十岚栗梦,但是他却放弃了,他本身就不会站在足球的最高点。”绘心甚八苍白的手指指向屏幕,“而我挑选的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洁世一和蜂乐回才是我要的『射手』,他们放弃了攻击五十岚栗梦,而是选择了比自己更强的人——”
“但是明明洁世一和蜂乐回的身材比吉良凉介更加瘦弱。小离,决定比赛结果的从来不是旺盛的体力,在相同条件下只有有着足够强烈的获胜欲望的人,才能取得胜利的果实。”
绘心甚八的眼睛注视着陆离:“你所谓的‘营养’,不过是把他们惯成猪猡。我需要一个能够激发选手们胜利热情的东西,只有日常的饮食,才能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们的差距。”
“刚才洁世一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大多数选手选择来到蓝色监狱,是为了扼杀之前的自己。要是想变成强者,需要的从不是温床,而是足够艰苦的条件。”绘心甚八缓缓说道,“小离,不要太悲悯,对你、对他们,都不会有好处。”
“为了我们的目的,他们需要牺牲。”
陆离沉默良久。
绘心甚八盯着陆离,她的表情隐藏在低下头时的阴影里,明明灭灭地看不清晰。很久,但也或许只是几秒钟时间,她才低低轻笑出声:“绘心哥,洗脑这种事情,对我没有用的。”
她抬起头来,脸上仍然是那种温和的笑意:“绘心哥,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被你的话语蒙骗,就不要再尝试了。”
绘心甚八的那些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漏洞百出。
“首先,我说的只是要改变积分制的规定而已,加上选手日常表现为评分标准,排名的进步、或者实力的长进都会让他们获得积分。”陆离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这句话里,前提是‘日常进步’,但是按你刚才所说的,主体是‘比赛’,是同一水平线上的利己思想的碰撞,和我说的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第二,既然都说到‘同水平竞技’,那么我想请问什么算是‘同水平’的定义?是相同的训练时间吗?还是相同的日常活动?每个人的习惯不同都会使得量变变为质变。我们能控制的,也就只有‘餐食’对吧?这才是唯一定量。”陆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