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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与终 第三十八章 德鲁帕的理想

新纪元三部曲

“咳咳…”

伯克利再次醒来,发现他已经从暗黑空间里出来了,并且德鲁帕此时正瘫坐在他正对面。然而自己就像是打的全麻醉药效还没结束一般,浑身上下酥麻酥麻的,感到一阵无力。

印象逐渐变得清晰,他回忆起,他在准备给德鲁帕最后一击的时候被对方电晕了。但是…

他为什么没有在趁我昏迷的时候杀了我?

伯克利飞速回想着发生的一切细节,他突然想起,他在自己昏迷的前一秒对德鲁帕释放了两道光刃。或许就是他的这个攻击贯穿了德鲁帕的双腿,让他无法行动。

“不错不错,不愧是光明神的后裔…伯克利…”

德鲁帕冰冷的声音传来,他左手捂住已经断裂的右手机械臂,双腿还可以隐约看见被伯克利贯穿的伤口。

“…德鲁帕…”

伯克利面无表情的瞪着德鲁帕说

“现在你能告诉我吧,这一切的真相…”

德鲁帕听后自嘲般的大笑几声,说出了几句让人难以捉摸的话,回应道。

“哈哈哈…到头来我还是输给了命运…不说这些了,这会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两人就这么瘫坐在地上无法移动,要较长的时间才能恢复。伯克利与其就这么和德鲁帕干瞪眼坐等博克斯对付完杰森赶来,倒不如听听德鲁帕的故事,反正他也是时候该兑现他的承诺,告诉他这一切的真相。

“你要先从哪听起呢?”

德鲁帕的声音传来

“……你当初为什么想屠杀掉所有人类?”

德鲁帕听后愣住了,似乎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情。片刻后,他抿起嘴唇,缓缓吐出

这么几个字:

“…为了……报仇…”

新纪元239年,亡灵众合国建国前,萨温坦附近。

阴沉的荒芜土地上人头攒动,上亿的人类挤在这面积只有1000多平方千米的地方,他们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无助、迷茫,围着他们的是一支全副武装的亡灵军队,他们就是不死族独立军。

高台上隐约可以看见德鲁帕以及身旁的几个亡灵士兵,下面架着两挺重机枪用冰冷的枪口对准那些人类。

“王,要不要动手?这样,我们就可以为我们的族人报仇了…也可以顺利建国”

一个亡灵士兵向德鲁帕问道,德鲁帕则用冷漠的眼神望着那些人群。

是的,只要我下令杀光这些人类,我就可以为晓蓝以及被屠杀的亡灵报仇了…

德鲁帕这么想着,攥紧了双拳。

可是,晓蓝说的话…

“德鲁帕…不要为我的死而伤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人类并非……像你全部都像你所想的一样…自私…贪婪…其实…他们身上…也有自己的…闪光点……只是你没有发现…对了,还有件事…一个小小的请求……别忘了我……”

这是晓蓝在临死前对德鲁帕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记得,晓蓝腹部以及胸口中弹,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对德鲁帕说了这些话,然后就这样死在了德鲁帕怀中。

晓蓝,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放下仇恨啊…

记忆涌现,德鲁帕一脚踩在一具尸体的头上,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右手还捏着一颗如同死亡的水母一般鲜红的心脏…

“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在晓蓝死后,似乎是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觉醒了,他几乎是残忍的杀光了来追杀晓蓝的人类小队。面无表情的脸,彼岸花一般血红的地狱之瞳,如同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一般,伫立在十几具尸体中。

他在这之后才意识到,这就是由他的仇恨而激发出的第二人格———残暴。

思绪拉回,望着一亿多的人类,杀了他们,解除亡灵与人类的世仇,也可以为自己的挚友报仇。但在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令世人唾弃的罪人;但要是留着,这也会成为一个心头大患…

“不死族独立军…”

德鲁帕发话了,但这戛然而止的声音让在场的大多数亡灵都感到了疑惑。

是的,随你们或者世人怎么评价我,但我很想为你报仇啊,晓蓝…

德鲁帕咬牙,望了望人群,又望了望不死族独立军。

“人心之光…总能引发奇迹…”

晓蓝的话语回荡在德鲁帕脑海中。同时,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众多身影:为了自己的国家甘愿献身的军人;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而战斗的人;为了“正义”与“自由”以自己的方式终止战争之人…

呵呵呵,这就是你所谓的人类的闪光点啊…晓蓝……

“…把他们都留下”

德鲁帕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这引发了不少亡灵的不满。

“什么??!留下他们?!那我们还怎么建国??!和一群冷血动物在一起??!”

“他们可是杀死了我们的亲人!!我们怎么就这样放过了他们??!屠杀我们种族的魔鬼!!!”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放过这些狗娘养的杀人魔??!”

德鲁帕就这样听着那些不满的言论砸在他身上,一直等到声音逐渐变小时他才发话:

“如果我们杀了人类,在以后可能会被定为杀人魔鬼,这么做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并且他们都是平民…”

“是平民又怎么了?那他们呢?他们屠杀我们这能原谅?这不能原谅!”

又有一个亡灵抗议到,他们无法相信让他们信任的王居然会放过那些杀死他们亲人的元凶!

只要一抬手,再放下,这一切就会结束了。亡灵众合国终将成立,亡灵与人类的世仇也会了解…

“……那么,只留下一万的人类,其他全部转化为我们亡灵…”

最后,德鲁帕决定,留下两万的人类,剩下的全部转化为亡灵。虽然他这么做有大多数人不理解,甚至反对,但他也说了,他这么做是好是坏,就又由以后的世人来评价。他不想让他的士兵变成和人类一样残暴……

“这只是一部分……”

长长的回忆结束,伯克利听后陷入了沉思。

“一部分……还有吗?”

德鲁帕刚要回答,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伯克利!杰森我解……德鲁帕!是你!发动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

博克斯刚刚对付完杰森赶来支援伯克利,却看见二人正面对面坐着,博克斯以为伯克利有危险,当即召唤出几根冰锥扎向德鲁帕。然而,那些冰锥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弹开了。

“博克斯!我没事!”

“别急嘛,听我讲完我的故事……”

二人同时发声向博克斯说到。

“你的故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伯克利!”

博克斯急急向伯克利喊道

“我们都把对方重创了,所以暂时无法行动……”

“什…”

“放心!我没事,就听德鲁帕说完吧…”

伯克利说完就将目光再次投向德鲁帕。

“有趣啊,实在是有趣……”

新纪元460年7月14日,亡灵众合国国庆当晚,亡灵众合国首都萨温坦。

无人机在城市上空飞行,纵横交错,往来疏忽,像电缆中的电子一样穿梭在这个城市上空。全息显示屏上的广告犹如真实存在一样向路人推荐着广告中的商品。晴朗的夜空中日星隐耀,萨温坦仿佛就是赛博朋克城一样,建筑物上闪烁着霓虹灯发出的七彩光亮,几束红蓝色的灯光从城中射出直指夜空。

德鲁帕、梅纳斯以及威廉站在一处河边,德鲁帕靠着栅栏凝视着繁华的都市,梅纳斯一手拿着酒杯品尝着杯中鲜红的酒,威廉则叼着一根老式雪茄。

“诶,王,你看,我们亡灵众合国,它站起来了!正变得越来越繁华!越来越好了!!”

梅纳斯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指着不远处的繁华的街道。

“任何事都不能只看表面,梅纳斯。”

德鲁帕淡淡的说。

“王……?”

梅纳斯疑惑的问,

“我们这一切怎么来的,你不是不知道,因为我们的经济科技飞速发展,最终引领世界……这一切,牺牲了许多无辜青年!”

德鲁帕语气变得沉重,咬牙说道:

“一开始我带领你们建国,就是为了让人民,让亡灵们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为了不被其他国家压迫,我们只能强大,不断发展科技。只有这样,我们的国家,亡灵众合国才可以在世界中生存下去!

“但这带来的弊端,就是我们用一百年就走完了其他国家几百年才能走完的路!这样一来,每一代人的世界观将会变得差异巨大,旧社会的思想与现代思想冲突,从而成为许多人的家庭矛盾!但这速度我们无法停下,只能靠大量的人才来维持。然而正因如此,社会上的贫富差距不断拉大,这将会引发纷争,推翻亡灵众合国!

“一开始人们认为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国家被淘汰,而现在呢?人们为了不被国家这台越走越快的机器淘汰而学!人们学习的内容越来越僵化,没有丝毫创新,这有用吗?没有!最终我们只会培育出无数的只会学习的机器!

“看透一切的聪明人绝望的活着,因为他们这样会被认成傻,被其他的所谓的‘天才’看不起,被歧视,活在真相被扭曲,学习的意义被掩埋的世界,这就是当今的现状!

“说着什么为了亡灵们的未来而战…不会就着人类曾经走过的路让这一切重蹈覆辙,种族歧视、年龄歧视、地域歧视……为亡灵们带来更好的家园…现在看来…

“虽然我不是完美主义者,但我为了你们、人民极力想要把这一切变得完美,但我好像把这一切变得越来越糟……

“哈哈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国家的未来…会在何处?要是就连我都迷失在了寻找真相的途中…”

德鲁帕的话戛然而止。梅纳斯以及威廉二人默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的王说完这一切。

“王……”

“若是没有梅纳斯他们…亡灵众合国…或许走不到现在…可惜啊…”

德鲁帕自嘲般的说

“…没了吗…?”

“最后一段故事了……”

德鲁帕缓缓说道

新纪元932年年底,德鲁帕办公室,世界大战爆发前三个月。

“这个世界,已经乱了…”

德鲁帕把众高干叫到他的办公室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王,为什么这么说?”

费托疑惑的问

“凛寒帝国的那些破事你们都知道吧?他们的一些市民过不下去了,准备造反。据我最近这几个月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都是旭日共和国的那群老东西搞的鬼。他们暗地里支持其他几个国家的反叛组织,偷偷赚钱……”

众人愣了愣,顿时明白了:原来他们的王说最近去出差是干这个!

“王!最近国际形势那么紧张,您出去没事吧?”

梅纳斯担忧的问到,后者则冷笑一声恢复了平静。

“那群旭日共和国的杂种…闲着没事干,先是限制我们的军队人数,然后又是搞这一出,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和平…”

几人沉默了,在前几年旭日共和国眼瞅着亡灵众合国的军事力量以及科技水平即将超越自身,于是连同其他三个国家与亡灵众合国签订条约限制亡灵众合国的兵力,导致亡灵众合国的市民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群情激愤,认为旭日共和国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世界第一强国”不择手段,要向旭日共和国讨个说法。

“那这要…”

“发动世界大战,亲手结束这一切,纠正世界。”

德鲁帕回答的飞快,但众人听到他们的王要发动世界大战,集体愣住了。

“可是,王!您不是说过不会这么做吗?!”

来自梅纳斯的质疑声,

“既然他们都不听我的建议,如果再这样让他们放任下去,这终会引起更大的纷争,重蹈人类错误的行为,让世界陷入混乱。这就像一团焚火,如果不扑灭,它将会越烧越广,无法制止,最后会危及我们的国家与人民!”

众人都在细细品味德鲁帕所说的话,

“王…但是战火会波及平民啊…更何况,我们的人民…他们也不希望被战争波及…”

这是来自fear的话语,fear这名经历的许多战争的老兵,资历比谁都深,他说的话再次让众人沉默。

“……我的宿敌伯克利,他也快从冬眠中醒来,他醒来一定会接着调查我的身份…”

“王,这也是您要发动世界大战的原因吗……”

“是,你们也知道,我的命运,就是被他所杀,我要改变这一切,反抗……”

“王…这场世界大战…您真的要打吗…”

“为了人民以后的未来…以及我的安全…”

罗伊一直在思考,最后问出:

“王,如果你要这么干,那人民呢?他们会怎么想?”

“……我干的事,就让以后的世人去评价吧……”

就在这时德鲁帕说完这句话,一众高干发现,他们王眼中竟闪过一丝疲惫。

最后,德鲁帕决定发动世界大战,纠正世界。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一切结束后世人对他的评价会是什么,但是,在他的几个手下看来,他们的王要这么做。也有他的原因。

德鲁帕执政六百多年,他对外人看来都是十全十美的总统,独揽大权。但在他的手下看来,他在尽力做好这一切,为了不让他的人民失望,怕别人做的不好,他独自一人包下所有国事,持续干了几个世纪,但是长时间的过度劳累都被他撑了下来。但这总会出问题,神也一样。

德鲁帕也说不清自己有没有出问题,他感觉自己差点麻木,成为一具只会工作的傀儡,成为,

他最讨厌的样子。

靠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借此以“喝酒喝多了发疯”的理由来伪装自己。

他在任何方面都会伪装,但是情绪除外。

就算是费托,他也可以看出王在喝完酒后发疯实在发泄情绪,但他们一个也没有戳穿,因为,

他们理解他们的王。

毕竟,换做是谁都会这样。

他们可以理解他们的王,人人都会犯错,无一例外。然而他们的王却在长时间的没有犯错后,犯了个大错:

发动世界大战。

“德鲁帕…所以…我…”

伯克利听完这长长的一段故事,犹豫了。

“我的确是想反抗我的命运,被光明神杀死的命运…”

伯克利突然想到什么,问:

“难道……当初我得病冬眠…?!”

“是。”

伯克利记起在三百年前,他因为得了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而被迫冬眠。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德鲁帕搞的鬼!只不过…不知为何,他没有再次恨德鲁帕的想法了。

“哈哈哈…当初暗杀你的人,是我雇佣的,只不过后来都被我杀了。”

伯克利听后打了个寒战,德鲁帕接着补充道:

“毁尸灭迹。”

“什…”

德鲁帕再次自嘲般的笑道:

“没想到啊…我为了反抗我的命运,结果却无意中加快了这个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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