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小的时候是在爷爷家长大的。
那时爸爸妈妈在为事业奔波,很少有时间照顾她,就把她带到爷爷家让爷爷照顾。
奶奶在她出生的那一年去世,临终前老人看了眼哭声嚎亮的娃娃,于一个雨夜安详入睡时与世长辞。
许月的记忆里没有奶奶,只有一脸慈爱的爷爷。
爷爷待她很好,把她当小公主一样宠。许家条件不差,家境还算殷实,许月的父母又都是事业强人,所以许月从小到大的生活条件都是一等一的好。
爷爷家很大,除去三层楼的大房子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桂花,每到花开的时候,清甜的香气总能将许月从睡梦中唤醒。
小时候,每当许月问爷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桂花时,爷爷总是会沉吟很久,目光望向院中繁茂的桂花丛,眼神充满温柔和怀念。
爷爷轻轻地开口,声音也好似和了桂花蜜的清甜般,暖暖的拂过人的耳畔。
——“因为你奶奶喜欢啊。”
因为奶奶喜欢,所以爷爷就种。
小小的许月似懂非懂地点头:“就像月月喜欢穿漂亮裙子,爷爷就给月月买这样吗?”
“是啊。”爷爷的神情不觉哀伤起来,抱起小小的许月,温柔哄她,“月月以后要是有了对象,一定要找一个很爱很爱你、对你好的。”
“对象是什么呀?”小许月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
“就是老伴,像爷爷和奶奶这样的。”
“哦……”小许月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天真地问,“为什么一定要找另一半啊?”
爷爷沉默了片刻,轻轻揉了下她的脑袋,温声说:“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才过得有盼头。”
“不过我们月月还小,现在不用想这么多,快快乐乐地当小公主就好了。”
“嗯!”小许月开心点头。
后来长大了,许月才知道爷爷当时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在许月的印象里,爷爷是很爱奶奶的,可是在她八岁那年爷爷突发恶疾,在去世前对她说:“爷爷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件错事,惹你奶奶伤心了半辈子。人的一辈子是很长的,月月,等你以后长大了,交对象了,记得,一定不要委屈了自己,找最好的、爱你的、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的……”
“过日子小打小闹很正常,可是不要恶语相向,不要动手打架。爷爷就是做错了事,你奶奶才不再爱爷爷的……”
“爷爷到现在还在后悔啊……”
“真的后悔……”
“等我们月月交了男朋友,一定要到爷爷坟前告诉爷爷,让爷爷知道是哪家娃子那么有福气能让我们小公主喜欢……”
老人说着,粗/重地喘了几口气,瞳孔逐渐涣散,视线渐渐模糊,在生命最后的几秒钟,许月听到他说:“我来陪你了……”
“滴——”
心电监护仪上涌动的线条变成了直线,数字一瞬间变成了零。
爷爷就在这桂花满院的时节与世长辞。
许月在那天终于知道,爷爷说的错事是背叛了奶奶,带回了她的叔叔。
上一辈的恩怨纠葛早已分解不清,许月闻着满院的桂花香,看那清雅出尘的桂花尽情绽放,脑海中忽而想起爷爷曾说过,奶奶喜欢刺绣,小时候她最爱的那条绣有淡黄色桂花边的裙子就是奶奶亲手做的。
爷爷说,奶奶很喜欢她,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做了六套衣服,三套男装三套女装,因为那时候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就男女装都做了。
许月找出那条早就小到不能穿的桂花边小长裙,轻轻地磨挲着裙边的桂花花纹,想成为设计师的梦想在那一刻诞生。
PS:发现前面错了好多字……算了等我有时间再改吧(大概就是得等到全文重修一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