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脚下再也不会动的黑衣男子,又看了眼坏了的地砖,虞卿颜感觉有些尴尬,不由得身子僵了僵,躲过宫远徵的眼神,赶紧回身给羽宫的两位公子行礼,两个人也很有风度的随之作揖,虞卿颜也就退回了宫远徵的不远处。
其中宫唤羽是对她没什么的,毕竟他清楚虞道霄是什么地方,只要不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见到此状也不会过于惊讶。
可这一幕反倒让宫子羽不淡定了,他眉眼一弯,有些好奇的看着虞卿颜那张漂亮的脸蛋。
“小阁主,你这…力气不小啊……”
眉间一皱,宫远徵也开口道:“哦?那换做是你,估计你连羽宫的门都打不碎吧。”
不满的瞪了一眼宫子羽那个纨绔,宫远徵又将视线放回了正在犯难的少女身上,正巧瞥见她身上的粉色衣裙有些单薄,也没带上帷帽,她虽服了药,但也不能过度运功,因为他用的药是相克的,想到这,忽而松开的眉就又皱了起来,他抬手摘下自己系着的黑色披风。
一听宫子羽的话,虞卿颜就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她试图比划着什么,但她发现宫子羽好像看不懂她表达的意思。
正当她头疼之时,耳边很适时的响起了铃铛声,而下一刻,双肩就被披上了宫远徵的黑色披风,鼻尖也嗅到了那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那是宫远徵身上的味道,是因为长久和药草打交道而留下来的。
她回头,亮晶晶的眼里荡漾着光亮,而她身侧站着的少年身姿挺拔,额前戴着一块细长的抹额,虞卿颜甚至能看出来这块抹额与他出门时的那块有些不同,上头的花纹和点缀都不重复,而他身上的衣束也是换过的,似乎这一套更方便他夜间行动。
“先回徵宫,我会安排人收拾好此处。”
少年束起的腰身显得他身形纤瘦,腰间依旧能见到那个别着的小海螺,走动时,他头上的铃铛还会响,不算太矮的虞卿颜站在身高八尺的宫远徵身侧才刚刚到他的肩头,尤其是在坡上他的披风后就更加的娇小了。
偏大的披风压得她肩膀发酸,跟在他后头显得有些吃力,可虞卿颜又不敢打断走着的宫远徵,只能尽量迈着小碎步,想着能跟上他。
许久不见后头的人影跟上,宫远徵才停下了脚步,扭头就见到虞卿颜提着衣裙低头认真的看着地面往前走,黑色的披风被她拖在地上,似乎只要不紧紧盯着地面,她就要被发沉又拖地的披风给绊倒了,以至于她走得很慢。
见状,少年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他背过手饶有兴致的垂眸盯着忙碌的虞卿颜,嘴角的笑意更加泛滥,他也不作声,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往自己的方向走来,直至少女的前额磕着他的胸膛,虞卿颜的身子一歪还真踩到了脚边的披风。
忍住发笑的冲动,宫远徵伸手扶了她一把,语气里带着无奈,问道:“虞姑娘埋头苦走的同时怎么不看前路?”
疑惑了一会,虞卿颜又指着他,漂亮的指尖最后指向他的双脚,不难看出,她在诉说着他走得太快了,自己跟不上他。
“看在你跟不上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走慢些。”
见到慢悠悠回到徵宫的两人,金复倒是不意外,本来就安排虞道霄的小阁主在徵宫暂住,所以她随着徵公子出门不是什么奇怪的是,令他惊讶的是,小阁主身上披着徵公子的披风,不过最后金复也没有打扰进门的两人,而是回去给宫尚角复命。
瞥见又要出门的宫远徵,虞卿颜咿咿呀呀了半天,这次很迅速的拦住了他,依旧是很上手的拽着他腰间的束带,没留意到少年眼中的震惊,虞卿颜就拉起他有伤痕的手背,皎洁的目光抬头望向少年,着急的眼神似乎在问,是不是她不小心弄伤的。
心中泛起涟漪,密密麻麻的触感漫过心头,虽说宫远徵未满弱冠就做了徵宫的宫主,但不代表他的心性就十分成熟了,毕竟还是个少年,所以在面对即将扰乱自己生活的虞卿颜时,会有着莫名其妙的思绪,尤其是在她一系列不怎么会与自己区分男女授受不亲的行为下,他就显得格外局促了。
“不碍事,虞姑娘早点休息,我还有事要忙。”
话音刚落,宫远徵就不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又放小力度拿下她拽着自己腰间束带的手,态度倒是产生了些许变化,即便他极力掩盖,也还是没能藏住泛红的耳畔,待到铃铛声止,宫远徵便离开了徵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