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人议论了一阵，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事在这里应该不奇怪，所以里面的工作人员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前面一个人已经买好了认购证，正在把身份证和认购证藏进口袋里。
张言刚要上前，肩膀却被拍了一下。
“阿哥，还记得我伐？”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张言一转头，就看见那天见到的那个叫做周维的黄牛笑咪咪地站在他的身后。
和上次相见时不同，这时周维的右嘴角上带着一大块淤青，嘴角好像还有一点没有干涸的血迹。
没等张言说话，周维便拉住张言，把张言拉到了门边的角落里。
“阿哥买股票认购证？我这里有啊！都是白板，不记名的，以后方便出手，阿哥从我这里拿几套不？”
“你不是说，这东西是买股票认购证等于把钱扔水里了吗？你又怎么会有股票认购证？”
周维的神情有点尴尬。
看他的样子，张言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
果然，一个身形壮硕的大汉走向两人，冷笑着提醒张言道：“你别信这家伙的话，这家伙就是个骗子，我兄弟就是过来看一看股票，结果股票没买到，还被他忽悠着买了那什么股票认购证，你说他该打不该打？”
张维的神情更加尴尬：“我没有忽悠，我都把事情和他说清楚了，他决定要买，现在你又后悔，让我退钱……”
听到这话，张言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张维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还是卖起了股票认购证，结果卖是卖出去了，又被人回来找麻烦。
对方也许是被忽悠了，也许是买了又后悔，总之是让人回来找他退钱。
“反正这钱你必须退回来，否则……后果自负。”那壮汉也是一个狠人，扔下一把股票认购证，把上衣掀开一角，便露出了里面明晃晃的利刃。
张维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两步，以求助的眼神看向张言：“阿哥，要不你把这些都拿下了？”
张言看了一眼地下的股票认购证。
数量还不少，起码有三四百张。
他心里有点犹豫。
拿下这些股票认购证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他有点不放心。
毕竟牵涉到那么多钱，不能大意。
万一买来的股票认购证有问题，该怎么办？
等到股票认购证升值之后，他准备卖出时才发现有一部分认购证是假的，那他不得郁闷死？
“稍等一下。”
张言捡起地上的股票认购证，跑到柜台前，直接向里面的工作人员确认，那是不是白板型的股票认购证。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张维放下了心。
那个壮汉侧身看着跑来跑去的张言，隐约间封死了张言跑出大厅的路径。
在原地等着的周维看见张言跑回来，连忙说道：“我没有骗你吧？这真的是白板股票认购证，没有登记在任何身份证下，想要出售的话没有任何限制。”
张言抖了抖手里的股票，笑道：“那这些股票认购证我都要了。”
那壮汉皱眉道：“小兄弟，我可先说清楚了，这东西不是股票，而是股票认购证，你应该知道股票认购证是什么吧？”
“有了这东西不等于一定能买到股票，需要摇号，运气好才能买到股票。”
这人倒是个善良的热心人。
张言点头致谢，表示自己知道这是股票认购证。
没有啰嗦什么，张言数了一遍手上的股票认购证，一共是三百五十张。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万多块，爽快地交给了壮汉。
那壮汉拿了钱也不再多说，拿了钱后，冷冷地看了周维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大厅。
周维松了口气：“这次多谢阿哥了，我欠阿哥一个人情，阿哥要是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来找我。”
“我这人别的什么没有，但是和股市相关的消息知道得足够多。”
张言把股票认购证塞进自己的包里，随口道：“这点认购证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你自己都可以吃下，何必闹得那么狼狈？”
周维擦了把冷汗，苦笑道：“不瞒阿哥，我是有一点积蓄，但是大半都拿去换这东西了，现在哪有那么多钱？”
张言好笑道：“既然不看好这股票认购证，你把它推销给别人就算了，为什么自己也要去买？”
他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道：“难道你有了什么内部消息？”
周维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内部消息？这都是人情！”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阿哥也看见了，这股票认购证明显没有什么人要，于是上面就分派了指标下来，从证券公司到经销人员都承受了压力。”
“像我们这种在股市讨食的，怎么能逃过这一劫？不懂人情世故的早就混不下去滚蛋了。”
“那你真是运气不错。”张言感叹道。
听周维的语气，他应该买了不少股票认购证。
只要能够拿住，将来一定会赚一笔大的。
但是这话在周维的理解中，却是认为张言说的是反话。
“最近运气着实不好，过一阵子得去拜拜佛，改一下运。”
说着，他的眼睛看向了张言的包，贼兮兮道：“阿哥带了那么多钱，想买的不止那么点股票认购证吧？”
原先他以为张言只是个初入股市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实力。
这样怀着梦想进入股市的年轻人，他每天都能见到不少。
那时候和张言搭话，完全是出于职业素养，在无聊之下的举动。
现在看来，眼前的年轻人的实力超乎他的想象。
也许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后代……
“我的胃口有点大。”张言拍了拍袋子，“你吃得下？”
“我吃不下，但是可以给阿哥找来可以吃下的人，而且卖给阿哥的都是白板。”
“你既然不想要那认购证，为什么不提出来，让我一起拿走？”
“这个阿哥就不懂了吧？那可是人情的见证，哪能随意卖？必须得留着，以后有用。”
“说起来，你推销一张认购证，有多少提成？”
“不多不多，也就一块钱。”
张言算了算，自己的钱还可以买两千多张。
要是全在张维这儿买，光给张维的提成就是两千多块。
这怎么行？
必须压价。
张言直接说道：“每张便宜五毛，我就全都在你这儿买。”
周维连忙摇头：“阿哥，没有你那么讲价的……”
张言打断道：“我买两千三百张，就算一张的提成是五毛，你也可以赚一千多。”
周维之前看见张言的袋子里面有钱，但有钱不代表张言会全都用来买股票认购证。
现在听到张言一次性要买那么多，周维有点意外。
就算每张的提成是五毛，那也确实有利可图。
”阿哥在这里等等，两千三百张是吧？我马上就回来！”
张言纠正道：“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两千三百张，再加五十多张。”
“我说了全部都用来买股票认购证，那就是一毛不剩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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