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门外，马嘉祺安静的坐在长椅上，眼睛紧紧的看着急诊室的门。
开始，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偷偷跑到ICU里找他，起初一切都好的，后来的几天，他都没有看见她。
马嘉祺询问的时候，护士说她在急诊室里。
不知道他熬了多久，急诊室的灯蓦地灭了，他没有立刻站起来，眼神迫切的看着医生。
医生“情况暂时稳定，我们要转移到病房。”
马嘉祺点点头，苏呦被推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也许是麻醉效果还没有过，马嘉祺感觉周身的温度渐渐没有那么的凉了。
他刚刚在怕。
怕自己好不容易在昏暗压抑的生活中寻找到的光消失。
他似乎无法承受。
马嘉祺扶着冰冷的墙面，勉强从长椅上站起来，他终于意识到刚刚自己竟然腿软成这样。
苏呦醒来的时候，隐隐能感受到身体散发出的疼痛，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女护士“你醒了？”
苏呦“嗯。”
护士给她倒了杯水，苏呦接过，还没等喝一口，就注意到门口躲着的少年，她了然。
女护士笑了笑，叮嘱她吃完后就离开了，马嘉祺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进来，本想让她好好休息。
苏呦扯了扯略显苍白的嘴唇，露出微笑，却有些苦涩。
马嘉祺清楚，她的病情似乎比自己还要严重些。
马嘉祺“医生有说什么吗？”
苏呦“他让我，好好休息。”
苏呦轻言，说完，低头喝完了半杯水。
她的眉眼添了些疲惫，和一切不明的复杂情绪，马嘉祺看了半晌，收回目光，也没有说话。
原本，苏呦只是普通的白化病，伴随一些皮肤症状，前些年引出了其他的肺部症状，谁知，她的肺部状态愈演愈烈，险些危及到心脏。
这次发病因为肺部纤维化引起了呼吸困难。
她知道。
她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马嘉祺“你要长命百岁。”
苏呦愣住了，看了他一眼，她顺势躺下，翻身背对着他，不知怎的，鼻头忍不住的酸涩起来。
苏呦“马嘉祺，我的心脏是健康的，你要长命百岁才是。”
马嘉祺“我的日子还没到头呢！”
马嘉祺“不许胡说八道。”
他宁愿接受自己的死亡，也不愿看着她放弃自己的生命，赋予他新生。
苏呦“好，我和你开玩笑的。”
马嘉祺抿了抿唇，轻言。
马嘉祺“这种玩笑，不好笑。”
获得一个可以活着的机会，他为什么不高兴。
人都一样，他没那么高尚，自然也会高兴，如果一个人愿意放弃活命的机会，大概已经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愿了。
可说这话的，是苏呦。
苏呦“那以后都不开了。”
苏呦“马嘉祺，我身体好疼。”
马嘉祺“那怎么办？”
回的毫无由头。
苏呦也不恼。
顺着他的话又说。
苏呦“给我唱首歌吧！”
……
温柔干净的声音渐渐没了动静，呼吸也随之变得平稳，天，渐渐有黄昏了的影子。
马嘉祺第一次看着一个人熟睡的脸庞如此之久。
也许有一天，这会成为最深刻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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